第49章(第3/5页)

谭柚问,“既然没有开考,还没曾见过考卷,你如何得知市面上所谓的考题就是秋闱真正的考题呢?若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也不无可能。”

是啊,要是有人故意卖假考题搞她们心态呢?

那人眸光闪烁,有些被问住了,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大,“那群世女们说拿到了考题,是长皇子卖的。”

“她们说什么便是什么?”谭柚两手背在身后,环视一圈,还是那三个字,“证据呢?”

只要提到证据,这些人就哑口无言,因为没有证据,所有一切不过是道听途说。

有人说那考题是秋闱考题,说的人一多她们就信了。

有人又说考题是长皇子泄露的,有理有据,加上她们本身就对司牧一个男子掌权存有偏见,于是又信了。

因为这些言论,有多少学子内心浮躁,辗转反侧几日未能好好休息。她们被怒气冲晕,被她人言论所左右,恨不得拿刀进宫捅死长皇子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可如今一女人,她就站在人群中间,温声问她们,“证据呢?”

有人没忍住说,“空穴不来风,既然流言四起,定是有原因,只是我们人微言轻拿不到证据。”

“你们为何拿不到证据?”谭柚伸手指向身后那扇紧闭的大门,“从这儿进去,等从这儿再出来时,你们便能知道真相。”

“不过短短一夜时间,便能看见那考卷,你们都等不得吗?”

谭柚收回手,指尖收缩成拳背在身后,质问众人,“尔等是读书人,没有证据,便轻信别人。难道诸位读的书,都是读给耳朵听的吗?没半点流入心中,用心去思考?”

“读书能明理,读书能明智,读书要的更不止是一纸功名,而是心有信仰能辨是非,如此方能所向披靡。”

谭柚皱眉,“你们若是连分辨真假等待真相都做不到,进不进这扇门,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自称读书人,信过自己读过的书吗?跟那张所谓考题比起来,你们信过自己吗,信过朝廷吗?”

“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

谭柚声落,场面一下安静下来。

大概过了几瞬,才有人站出来,底气十足地说道:“说得对!我们为何不信自己可以?而要执着于她们有考题我们没有?”

她们怨憎的到底是考题,还是这出身?

“若真是考试不公,我们再来要公道,何须提前开始焦虑吵闹,影响了我们自己的心态?”

“朝中有宋大人,有马大人在前,外加灾民一事刚解决,我们都是亲眼所见,为什么不信朝廷?”

此人身后,又有她人,“我们不妨先别下结论,等进了这扇门,等明日见到考卷,一切自有分晓。”

众考生一想也是,都等了三年,还差这一夜?

原本心头的愤怒跟戾气慢慢平复下来,吵嚷声渐渐消散。

有人往前走两步,朝谭柚拱手,“谢您开导,是我们执拗了。”

就跟走进死胡同一样,眼前只剩墙,看不见半分路,被困得暴躁着急,慢慢失去理智。

那人说,“今日碍于我们诋毁长皇子,但凡明日考题跟市面所传不同,等秋闱结束,我愿带头去长皇子府门口跟长皇子殿下赔罪。”

“身为文人,语言既是力量,我们不该这般聚集声讨他人。此事,不管真相如何,都是我们没理在先。”

有她带头,其余人跟着附和。

谭柚这才露出笑意,“好。”

那人看谭柚胸有成竹,笃定长皇子没错一般,不由问,“敢问您是何人?”

苏虞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到这会儿才开始眼皮跳动,伸手轻扯谭柚袖筒,示意她别说。

谭柚像是没感觉到一般,腰背比刚才还板正笔直,声音清晰且缓慢,“谭柚,司牧的妻主。”

司牧?

在场不少人抽了口气,再看向谭柚的眼神就变了。

好家伙,她们骂人家夫郎骂到公主面前了!

苏虞抬手遮脸,她们就怕谭柚说完自己是谁,这群考生会连她一起怀疑。

正巧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贡院开门了,大家快来排队。”

众人立马朝门口走去。

有几人踌躇片刻落在众人后面,她们又折返回来,站在谭柚面前。

白妔跟苏虞立马挽起袖子,挡在谭柚身前,“干什么,吵不过就想打架啊?”

“不是,”刚才带头说话那人,拱手朝谭柚长作一揖,“您今日点醒我们,不管您是何身份,也不管您的用心,总归受益之人是我等,我们理应称您一声夫子。”

算是一日之师。

“我们言出必行,若真是冤枉了长皇子殿下,我们愿登门谢罪。”

她们语气不卑不亢,知错就改,反而坦荡磊落,有一股文人风骨。

说完,她们才结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