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49 .温柔的讽刺(第2/3页)

真迷眼,也真自以为是。

说完她将那支烟扔到他怀里,推门下车了,凌晨五点,天依旧是黢黑的,没有一丝要亮的迹象。

安平接了个电话,钱同元打过来的,她接起后他问在哪个位置,她大致说了下。

一会,从主街的位置正向驶过来两辆车,都往她站的这个方向来,近光灯刺眼,看不清车身。殡仪馆已经亮了灯,人为制造的光明把这一小块地方给烘亮了点。

等到了近处,两车先后进来,灯光不再直直照着安平了,她才看清,一辆是林东行的,一辆是王培清的。

车停稳之后,车上的人都下来了。齐齐四个人,先是钱同元和林东行,然后是邹喻和王培清。

安平真想仰天大笑,里面这人可太有能耐了,把这么一撮人居然给凑到一起了。一群被单一价值观划分的明明白白的人。

各自都扫了眼,互相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安秦也从车上下来了,那支烟他已经又燃上了,夹在手上,又吸了口,烟尾的烟丝立马亮了起来,火光印在他脸上,缓慢的跳跃。

抬眸看见这一群人,他慢悠悠走过来一一招呼,嘴里叼着剩下的半截烟两只手去摸裤子口袋,从里面摸出烟盒。

他挨个递过去,钱同元对安秦的态度一直都是,知道他渣也觉得他厉害,所以这会跟邻家小弟弟似的,接了烟还说:“谢谢哥,你这什么烟,太好我怕我抽不惯。”

“抽不惯干嚼。”安秦乜斜他一眼。

钱同元那张脸笑得跟被拖鞋碾过似的,安平心里骂他。

“你来干嘛?”她尽量语气平和。

钱同元搓了下脸,让自己清醒了些:“我想着安叔怎么着也是你爸爸,我们过来烧个香。”

安平觉得他脑子里面的肌肉含量可能又增加了:“呵,我跟他的关系你觉着到需要我朋友来吊唁的地步了吗?”

“人都死了。”钱同元拍了下她肩膀,“你就别计较了。”

安平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就是莫名别扭。

安秦的烟盒轮到了林东行这边,他恭恭敬敬地接了,又道了谢。他为数不多见过两次安秦,一次是他跟安平去北京玩,安秦请他们吃了饭,后一次是两人订婚,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见过一次。

他意见很少,几乎没怎么讲话。只是在订婚宴快要散了的时候,他说了句:“我妹妹配你绰绰有余,珍惜她。”

但是他没做到,所以看见安秦有点心虚。

他用了跟钱同元一样的话来安慰安平,安平觉得站她面前这两个相识这么久的男人,一个蠢笨到根本看不到这些细密的情感伤痛一直以来就像塞在蚌壳里的砂砾,磨着她。俗透顶了,钱同元是一种褒义的俗。另外一个呢,就待在安全线内,不敢迈出。

林东行察觉到了安平的情绪,他又说:“我是想着你在这儿,过来陪陪你。”

安平不信任地摆摆头:“谢谢你大老远过来。”

安秦的烟盒轮到王培清的时候,他拿手挡了挡,谦恭礼貌的:“谢谢,烟我没抽。”

安秦瞧了他一眼将烟收进了兜里,邹喻没等他视线投在她身上就背过了身。他依旧温柔地浅笑着,但安平分明觉得那笑不对劲。

一种温柔的讽刺。

她不管安秦和邹喻了,盯着王培清,立时问他:“你呢?你也是来参加我爸葬礼的?”她觉得自己快要炸掉了。

王培清没动,就站在原地看她,车灯的光晕把她的身体虚化了,但情绪和内里那点焦躁却又十分夺目的暴露出来。

他感觉她那语气和眼神像是要把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划在自己的银河之外,他觉得自己有点疼,是对她的心疼。他不太了解安平的家事,但多多少少听邹喻说起过一些。

他摇摇头,坚定道:“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他明显感觉到安平心里因为这事被挑出来的刺慢慢软化了,她低喃:“你最好是。”

王培清看她低垂着眼眸说这句话,瞬间觉得身心舒畅,她那句话按照他的理解就是:好了,算你聪明,你是我的人了。

他有幸被归到了她的阵营里。

殡仪馆门口陆续来人的时候,天光渐亮。邹喻的妈妈来了,这样的场合,各人心里都有点自己的情绪。

安平已经看不清她自己的心境了,她也给马兰娟打了电话。一个让她在愚蠢又俗套的男人出轨女人哭泣的故事里挣扎的男人没了,安平希望她是快意的,但是听她说话的情绪,依旧带着一丝哀伤。

出殡仪式结束,大家都原路返回。

林东行让安平坐他车走,安秦就可以直接回北京,安平拒绝了,所以他那辆车上还是他和钱同元。

安秦神闲气定地看着剩下的三个人,邹喻避开他视线,看着王培清:“我怎么来的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