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嘴魁(第3/7页)

在场所有宾客,都知道吴国公来者不善,但没想会从这种角度压秦国公,眼神当即怪异起来。

秦相如最得意的地方就是胡子好看,发现老对手胡子这么俊,眼神自然不对了,摸胡子的手都放了下来,好奇道:

“中秋见面,记得吴国公的胡子没这么长,方才莫不是把马尾巴剪了黏在嘴上?”

吴国公看到秦相如的脸色不爽,直接把得意忘形写在脸色,还捏着胡子护着拽了拽,示意是真的:

“没办法,天赋异禀,以前懒得留罢了。”

“……”

秦相如感觉这吴嵩,是暗地里求了什么独门偏方,但胡子确实没人家长,便还嘴道:

“看来把那佛塔拆了,确实有点效果,如今看起来,比以前威猛多了。”

“噗……”

在坐知道‘雀雀宝塔’典故的宾客,都露出笑意,但不敢笑的太大声。

吴国公听到这事儿就来气,不过当下也没发飙,先来到最前方,拱手一礼:

“微臣吴嵩,拜见太后。”

“吴国公免礼,落座吧。”

太后娘娘知道爹爹和吴国公老吵架,小时候还喜欢趴在窗口看笑话,不过长大了,肯定偏向爹爹一些,只是不温不火抬手示意吴国公落座。

吴国公带着两个随从,在秦国公对面坐下,扫了眼夜惊堂,但也没多留意,只是看向满场宾客,笑呵呵道:

“听说秦国公最近迷上了风雅之事,好弹琴,吴某这几个月苦苦寻觅,得了一张好琴,特地给秦国公送来,还望别嫌弃。”

秦相如和吴国公,都是带兵的武将,排兵布阵方面肯定没问题,但文采真拿不出手,具体深浅,看太后娘娘就知道了。

但东南文坛大佬云集,秦相如作为世家大族的领头羊,如果不懂肯定闹笑话,为此一直在学琴棋书画等东西。

眼见吴国公这么说,秦相如知道没安好心,不过还是笑道:

“闲时玩乐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吴国公莫非还想赠琴,让秦某当堂弹上一曲?”

吴国公又不傻,才不会给秦相如当庭炫技的机会,略微抬手,让儿子把琴放在小案上,拉开了包裹的红布。

夜惊堂和钰虎都津津有味看着两人唇枪舌战,此时和宾客一起望向对面,却见案上摆的真是张好琴。

七弦古琴,形如蕉叶,漆水也相当漂亮,远看似墨绿,但又隐隐藏着暗红色泽,显出了通透琉璃般的质感,光看做工就知道造价不菲。

钰虎虽然水平一般,但收藏的名琴可不少,见此不禁暗暗点头,看模样已经把这张琴视为囊中之物。

在做宾客在琴棋书画方面都是行家,瞧见此琴后,微微点头,赞叹声不绝:

“此琴做工确实巧夺天工……”

“这是哪位大家的手笔?”

“应该是林安御琴坊的东家亲自操刀……”

……

秦相如鉴赏水平并不低,瞧见吴国公真拿出这么好一张琴,不免有点疑惑。

而吴国公也不拐弯抹角,站起身示意桌上的琴,笑呵呵开口:

“琴相如蕉叶,粗看是绿,细看是朱。在座诸公,觉得是也不是?”

“确实……咳……”

“……”

话语一出,偌大厅堂内出现一阵骚乱!

本来陈贺兰等文人,还想顺着话夸奖两句,但马上就反应过来,眼神变的十分怪异,硬憋着气,才没失态,有几个没憋住的,酒水直接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大魏女帝还没反应过来,略微靠近夜惊堂,眼神询问。

夜惊堂起初也没反应过来,但瞧见在座文人的异样,略一回味,也惊了下,凑到耳边低语:

“秦相如叫爷,粗看是驴,细看是猪。”

?!

妈耶……

大魏女帝眸子张大几分,虽然早听闻江州文人唇齿毒辣,但此时才算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狠辣。

和这比起来,华小姐实在太文雅了……

秦相如听到自己名字,哪怕文采不高,反应也非常快,脸当时就绿了。

但文人骂架就是如此,人家评价琴,又没说你,指名道姓说的也是琴,你总不能说这就是在骂自己。

再者说了又能如何?还能因为谐音问题,把吴国公撵出去?

大家平起平坐,他又不是皇帝老子……

在江州文坛,被人含沙射影骂不丢人,没法骂回去才丢人。

但吴国公有备而来,这能怎么还?

秦相如摸了摸胡子,眼神望向了坐在夜惊堂旁边的大儿子秦伯冲。

秦伯冲是秦家继承人,因为老子吃了没文化的亏,对他可比对太后严厉多了,也算是文武双全。

但秦伯冲终究是将门出身,不可能深究这些东西,老爹忽然吃瘪,他虽然心有恼火,但短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话题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