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第3/4页）

“你知道是谁？”卫韫肯定出声，楚瑜点了点头，平静道：“我知道。”

顾楚生捏起拳头，楚瑜神色坦然：“你虽然数次打算加害于卫家，最后却都收了手。你虽然总是打算作恶，最后却都停下。而这些年，赵玥作恶，卫韫征伐，你在后方调整户部，惩治贪官，鼓励商贸，才勉强维持住大楚的平衡。顾楚生，你所作所为我看在眼里，其实你没有你想象中坏。”

而后她瞧向旁边目中带着疑问的卫韫，淡道：“若没有触犯大业之事，逐出府去，便就罢了。”

“我有。”

楚瑜没说话，柳雪阳瞧了过来，楚瑜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下去吧。”

顾楚生咬牙：“我比你想象更坏，我不作恶，只是舍不得你。”

楚瑜顿住步子，那少女声音凄厉：“夫人，我等对您之心，天地可鉴啊！”

她不知道他的上辈子，在她死后，走到了怎样的程度。他本就是头恶兽，她是缰绳。她活着时，他怕她看不起，她死后，他就走在不归路上，为所欲为。

卫秋点头应声，退了下去，全府人分开，那少女眼见不好，骤然提声：“夫人！”

然而听他的话，楚瑜还是忍不住笑了。她看着面前人强撑的模样，轻声道：“顾楚生，其实哪怕上辈子，你都没你想象中坏，我会喜欢你，不是白白喜欢的。”

“将全府之人，男女分开，脱光验身，身上有蝴蝶标记的，全都留下来。”

顾楚生愣愣看着她，楚瑜叹息出声，她站起身来，从旁边取了伞，轻声道：”以后别做傻事了，顾楚生，人的原谅有限度，你若再这样下去，或许有一天，“她轻轻歪头：“我真的会杀了你呢？”

楚瑜犹豫了片刻，提步走到卫韫身边，弯下腰去，耳语了几句。卫韫皱起眉头，将卫秋叫来，吩咐下去。

顾楚生没说话，他看着女子弯眉轻笑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他已经拼尽全力，如果还留不住她，那大概是真的，再也留不住。

他们纹绣在不同的位置，用来互相认知，从蝴蝶的颜色，可以辨认出这个人的在顾楚生手下的品级。这个少女的颜色是艳丽的绯红，应当是品级极高了。

他颤抖着身子，不知从哪里，突然有了勇气。

这只蝴蝶，是顾楚生的线人的标志。

他撑着自己站起来，猛地叫出她的名字：“楚瑜！”

听得楚瑜的声音，旁边侍卫立刻冲上去，将两人压住，楚瑜走上前来，轻轻拉开了那少女脖颈上的衣服。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落入楚瑜眼中，楚瑜紧皱眉头。

楚瑜顿住脚步，听见身后人沙哑开口：“哪怕上辈子，我也是喜欢你的。”

人群中一个妇人焦急冲了出来，与那少女当场要厮打起来，场面乱作一团，楚瑜皱眉看着两个女人厮打，少女低头的那一瞬，她隐约看见了什么标记一闪而过，她皱起眉头，骤然叫住：“停下！”

楚瑜猛地回头，呆呆看着面前人。顾楚生艰难笑开，他惨白着脸，抬起手，放在自己胸口。

“你胡说！”

“上辈子，我第一次见你，”他眼泪落下来，沙哑出声：“我就，特别、特别、喜欢你。”

“是桂姨……”

“可是我不懂，”他慢慢走上前来：“我看不起这样的自己，我特别讨厌你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觉得你不该喜欢我这样的人，你该喜欢卫珺，甚至是卫韫。你喜欢我，就是瞎了眼。”

卫韫听得对方哭诉，他也没多说话，抿了口茶，神色平淡：“那你又是听谁说的郡主人好呢？”

楚瑜不可思议看着他，看着他走到面前，看着他看着她：“所以你说错了，”他艰难出声：“哪怕得到你，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这件事，不是十年，二十年，是从我上辈子的十二岁，到这辈子。你让我放手，我也想放，可我放不开。你让我不忘初心，可是我的初心是你，我没忘。”

如今卫韫已经自封为王，上下都改了口。

顾楚生慢慢跪下，仰头看着她。

此事卫韫院落中已经跪了一地，柳雪阳站在卫韫身边，绞着手帕，眼里含着眼泪，瞧着一旁被扣押着的嫣红。嫣红下方跪着一个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不停哭着道：“王爷，冤枉啊，没人指使奴才，奴才真的是自个儿想的。奴才就听说清平郡主人好，随口同嫣红姐姐一说而已。”

“阿瑜，”他沙哑出声：“对不起。”

嫣红是柳雪阳一手养大的孤儿，颇得宠爱。抓了嫣红，柳雪阳肯定要闹起来。楚瑜想了片刻,站起身来，匆匆赶到了卫韫的院落中。

说着，他颤抖着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我求求你……回来吧……”

没多久，长月就回来道：“侯爷抓了一大下人，各房里的都有，就连老夫人房里的嫣红都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