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4/5页)

阿姒看着他纤尘不染的手,忍不住诧异,这人生来矜贵讲究,当初如何受得了流落野外的日子?

但他从未有过怨言。

真叫人看不懂。

乱窜的思绪陡然被打散,马车骤停,阿姒惊呼出声。

她不能自控地扑向对面,继而一双手稳稳扶住她腰肢。

他双手用了些力,五指勒着她腰肢,要越过衣料,嵌入她皮肉里。温热的掌心贴着阿姒腰肢。

透过轻薄春衫,熨帖着她的肌肤。

视线相对那刹,两人不约而同从对方眼里读到熟悉的意动。

阿姒清楚瞧见,晏书珩眸中慢慢变得幽深,喉结微动,发出压抑的声响。她知道他肯定和她一样,想到了那些往昔,每每做到失'控时,他便会如此掐着不放,五指深深嵌着她肌肤,恨不能更深刻地欺进,直至融为一体。

晨起时,臀上浅浅的五道。

喉间一阵干燥。

阿姒错开视线,青年的手未曾放开,且有加大力度的趋势,声音亦滞涩喑哑:“阿姒……我们——”

我们都别装了,可以么?

话还未出口,车外忽而传来一个清朗少年诧异的声音。

“表兄,你车内藏了哪家女郎!”

车内两人顿时像偷'欢被抓,双双僵滞,阿姒耳根一红。

定是马车上挂着晏氏徽号,那些旷放的少年郎知道是晏书珩因而拦车。这些权贵们一个赛一个的风流,她适才惊慌之下的呻'吟定让人误会了。

阿姒这才发觉他们此刻实在暧昧,她正跨坐在他身上。

裙摆和他袍角交缠难分,很难不让人以为底下遮着的,也是如此。

阿姒脸颊烧起,慌乱中,她怯怯地和晏书珩对视了一眼,红着脸从他身上爬下,理了理微乱的衣裙。

青年在她肩头安抚地轻拍,低道:“别怕,我出去看看。”

“好……”

顾不得旧怨,阿姒点点头。

晏书珩轻整衣袍,掀帘出去,车外是祁氏小郎君:“六郎有事?”

祁六郎目光落在晏书珩微乱的前襟,想起那声叫人酥掉骨头的惊喘,神情更耐人寻味:“无事无事!我的马借了旁人,正巧看到表兄的马车,想着让表兄捎我一道,没成想误了好事!表兄继续,良辰美景,可别让佳人空等。”

车内阿姒脸噌地红起来。

她听到晏书珩无奈轻叹。

“六郎误解了,车内只是一个小妹妹,你莫毁了女郎清誉。”

祁六郎意味一笑:“是,是,我误解了,既是一个小妹妹,便是没什么喽?那表兄可否捎我一程。”

乘车倒是次要的。他还未见过晏表兄身边有人呢,怎不叫人好奇?

晏书珩垂下睫,竟有一丝窘色,倏尔道:“你待我问问她。”

祁六郎眼睛更亮了:“有劳表兄。”

车内,阿姒听到这话,颇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理了理衣襟,坐姿前所未有的端方,神色亦前所未有的庄重。

晏书珩半边身子探入车内,低而轻的声音在光影蒙昧的车内更显暧昧,平白使得二人关系不清白:“你觉得如何?若不愿的话,我回绝了他。”

时下以洒脱为傲,男女之间不设大防,同乘并无不妥,这是晏书珩的马车,祁六郎又是他表弟。可若让他上车,她和晏书珩之间就洗不清了,阿姒只得朝晏书珩投去求助的目光:“我怕生……”

“无妨,别怕。”

晏书珩像个稳重妥帖的兄长,极为自然地在阿姒发顶揉了揉,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出了车外。

阿姒抚着脑袋,哀叹自己上了他的贼船,竟还他占了些便宜。但想到车外少年郎,又觉得摸个头吃的亏可比和晏书珩传出风流轶事吃的亏小多了。

帘外,青年温言婉拒:“我这位妹妹怕生,六郎还是自寻去处吧。”

祁六郎幽怨道:“表兄果真有了佳人忘了表弟,前几日三姐说表兄在赏春宴时看到陈妃幼妹,竟打翻了酒杯,莫非,你车内这位怕生的女郎,是陈家女郎?啧啧,表兄平日不近女色,一旦瞧上了,真是利落,没几日就把人拐上车……”

晏书珩在祁六郎说完他想听的话后,嘴角极细微地扬起,并在少年郎即将胡言论语时打住了他。

“六郎慎言。车内不过是一个十岁孩童,我受同僚之托稍她一程,你莫要胡言,吓坏了孩子。”

“好好好。”祁六郎笑吟吟地让开道,“表兄慢走,改日再聚!”

阿姒脸一阵红一阵白,在晏书珩掀帘那刹端得淡然无波。

他给阿姒递过茶水:“我稍后会着人嘱咐六郎,让他谨言慎行。”

可阿姒觉得按他那醋坛子性情,不应该巴不得他们的关系被添油加醋,好借流言逼退她身侧其余郎君。

他是在以退为进?

怀疑透过她紧蹙的眉头溢出,晏书珩未再过多解释。他看着她山茶红的裙摆,把叹息融入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