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摄政大长公主(第2/3页)

“是你们么!”他的手伸腰间,“你们敢欺君!”

他习惯性的拔剑,然而却拔了个空。

他这才遽然想起,原来他的王者之剑,早就被新的胜利者……收缴了!

他失去了剑,他是个失败者!

“呵呵……嘻嘻……”

阴森恐怖的、充满嘲弄和快意的笑声,继续回荡在梁柱和廊庑之间,犹如挥之不去的幽灵。

“是寡人!”聂癸厉声喝道,目光带着一丝疯狂,“寡人就在这!你们要复仇么!”

他指着空荡荡的大殿,“王后!你是在怪寡人废了你?你在恐吓寡人?你以为你吊死在这里,寡人就怕你?”

“哈哈哈!寡人是王!寡人何惧!”

他大笑着,又指着另外一个方向,“陈妃,崔昭仪,姜婕妤……你们也在恐吓寡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寡人要命巫师做法,将你们的魂魄,镇压在九幽之下!永世不得翻身!”

“寡人是王!是君!生死荣辱,操之于上!”

“你们就是做了厉鬼,也是寡人之鬼!寡人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聂癸声色俱厉,咆哮如雷。然而那些阴森恐怖的笑声,仍然缠住他不放。

他终于颓然万分的瘫倒在地,咽喉中发出不甘的嘶吼。

原来,幽禁冷宫的滋味,是如此痛苦!

“吱呀—”一声,忽然大殿的宫门缓缓推开。

雪光伴随着寒风,照亮了幽暗的偏殿,刺痛了被囚者的眼睛。

聂癸眯着眼睛抬头看去,只见雪光炫目的宫门口,赫然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飘飞的雪花中,脸上的银色面具,是那么的熟悉。

她站在炫目的雪光之中,就像一尊神像。

舞阳公主,聂姜!

聂癸的牙齿都要咬碎了,两只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聂癸。”舞阳的声音居高临下的幽幽传来,“冷吗?”

冷?聂癸的确很冷。

心更冷!

“哼,你赢了。”聂癸忽然翻身坐起,神情反而冷静起来。

他端端正正的正襟危坐,好像仍然坐在他的王位上。

“聂姜,你是来弑君的吧?”聂癸冷笑一声,“寡人,等着你来弑杀!”

“可是,王者有王者的死法!”

陆翩翩带着季嬛、宋萤等几个心腹将领进入大殿,冷冷看着装模作样的兖王聂癸。

“弑君?”陆翩翩冷哼一声,“你这谋害先王、谋害先太子的篡位之贼,也配称孤道寡?”

“你勾结东胡,一心和亲,怎堪为诸夏国君?”

“你这十年王位,根本是篡夺而来。本宫杀你,顺天应人,何来弑君?”

“哈哈哈!”聂癸疯狂的大笑起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寡人既然输了,夫复何言!”

“可是,史官还能抹煞寡人十年功业?”

他神色癫狂的指着陆翩翩,“你就一定赢了么?史笔如刀,你以女子谋逆,只能留下千古骂名!”

“很好。”陆翩翩笑了,“你很硬气,不愧是当了十年兖王的人。”

她一挥手,“就给他一个痛快。”

“诺!”几个女将上前,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毒酒。

“寡人自己来!”聂癸惨笑着抢过毒酒,一饮而尽。

随即拊掌狂笑道:

“吾为王兮临东国,十年人主兮功业多。生前煌煌兮颂君馍,身后悠悠兮驾云车。”

“哈哈哈!大丈夫在世,何不一日为王!况十年乎!”

“嗬嗬……”

言及至此,神色痛苦,已然毒发,忍不住捂着肚子翻滚挣扎。

陆翩翩等人冷冷看着七窍流血的聂癸,目光无不快意。

很快,曾经不可一世的兖王聂癸就毒发身亡。

接着,一队女兵进来,拾掇收敛聂癸的尸体。

半个时辰后,王宫中的丧钟轰然敲响。

“铛—铛—铛!”

随即,哭丧的宫中使者就身穿国丧之服,四处报丧。

“大王饮酒暴病,崩逝云阳宫!”

“大王崩逝!白日升遐!国丧!”

紧接着,一道“遗诏”就明发朝野:

“……寡人德薄,无以承社稷,在位十年,四境不安,海内失望,有愧于先王……”

“……天不假年,当此危难,立宁阳君聂羡为王太侄,承大兖社稷,遗命舞阳公主聂姜,为摄政大长公主,权摄大事……”

整个稷京都知道,随着这一道遗诏,聂癸变成了“先王”,一个时代结束了。

宁阳君继位,舞阳公主摄政!

当天,所有被囚禁的大臣,以及新任命的大臣,全部入宫参加丧礼。

“舞阳公主”抱着年仅三岁的新君,在灵柩前接受群臣跪拜。

随即,宣布诏命。

王太侄聂羡柩前继位,尊奉堂姑舞阳公主为摄政大长公主,临朝听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