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认罪(第3/5页)
“原本这话什么毛病也没有,可那个时候警察查闻默失踪查得严,镇上人都知道有个画画的美术生失踪了。楚金根做贼心虚,当时就变了脸色。回到家里越想越怕,第二天就再次去了老周修车铺,和赵锐说有个私单找他,价格给得高,让他谁也别说,下班后到镇外那个客运停靠站等。”
“都是一个镇上的人,赵锐丝毫没有防备,就去了。楚金根把他带回别墅,当着闻默的面把赵锐勒死。先前闻默还愿意说几句话,可是经过那件事情以后他便一个字也不说了。”
“啪!”
刘浩然心中怒极,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说!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胡水芬被这一声惊得打了个激灵:“埋,埋了,埋在后山。这次挖得深,没被发现。”
……
听完她所有的供词,姜凌霍然而起,平静的面容底下是一片愤怒的火海。
“让她签字画押。”
“准备提审楚金根!”
张磊、赵锐埋尸荒野。
闻默至今还在ICU抢救。
两条半人命。
楚金根该千刀万剐!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照在楚金根阴鸷的脸上。
他靠在椅背上,手铐在金属桌沿磕出轻响,脸上挂着他经营多年的“老实人”面具。
开砖厂这么多年,他也不是没进过派出所,靠着装傻充愣、死不认账,总能全身而退。
被警察带上手铐那一刹那,楚金根是恐惧的。
可是,当极致的恐惧随着时间慢慢淡化的时候,楚金根再一次为自己建起厚实的心理防线。
——胡水芬也是从犯,肯定不敢对警察说什么。只要自己咬死不松口,谁能拿他怎样?
谁说张磊是他杀的?
谁知道赵锐在哪里?
闻默又没死,法律可没说强奸男人也是罪。再说了,把闻默关起来又怎样?非法囚禁最多就是判十几年,又不会枪毙。
在楚金根看来,只要能活着,他就是赚了。
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楚金根只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姜凌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档案。
刘浩然紧跟其后,拎着台录音机。
李振良负责笔录,带着纸和笔。
三人身穿警服,面容肃然。
依次落座之后,审讯室里的空气忽然就变得凝重起来。
楚金根的心跳,开始加速。
姜凌没急着开口,只是静静坐下,目光如刀般刮过楚金根的脸。
楚金根收敛起眼底的阴沉,努力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我真的没有犯法。”
姜凌没接话,只是翻开档案,指尖轻轻点在一张照片上,那是闻默刚刚被解救时的照片。
照片旁边,是闻默的验伤报告。
——未愈合的骨折、旧骨折畸形愈合。
——皮肤大面积深度压疮、陈旧性瘢痕挛缩、撕裂伤、烫伤疤痕、软组织缺损、伴发坏死性筋膜炎。
——头部慢性硬膜下血肿、周围神经损伤。
——严重脱水、低钾血症、低磷血症、低镁血症、低蛋白血症。
楚金根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那是他不听话,自己弄的。”
姜凌依旧沉默,又翻到下一页,那是闻默被囚禁的地下室照片,潮湿的水泥墙,锁链的锈痕清晰可见。
楚金根的指节微微发白,但依旧嘴硬:“这是我自己的家,我想怎样就怎样。”
姜凌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楚金根,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儿吗?”
楚金根抬头看向姜凌,鼻翼翕张,呼吸有些急促。
姜凌盯着他,缓缓道:“因为你输了。”
楚金根愣了一下:“输?不可能。老子这辈子就没输过!”
他这辈子都在和老天斗。
谁说天阉之人不能娶老婆?他一娶就是两个。
谁说他没儿子继承家业?他楚金根养的儿子考上了大学!
谁说农民的儿子发不了财?他开砖厂赚得盆满钵满,开小汽车、用大哥大,镇上居民谁见了他不尊敬地喊一声楚厂长?
楚金根总在赢。
所以他从不认输。
他觉得自己有狂妄的资本。
姜凌摇头,语气近乎怜悯:“你妻子指认你杀人,你继子作证你性侵他,闻默的家人已起诉你非法拘禁,至于张磊……”
她顿了顿,抽出一张尸检照片推到他面前,“他的爸妈、同学、老师,都在等着看你被判死刑。”
楚金根的瞳孔骤然收缩。照片上,张磊青白的脸、脖颈的勒痕、被钝器击碎的头骨……他猛地别过头,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假的!都是假的!”
姜凌冷笑:“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