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图穷匕见(第2/3页)

许汜不知内情,还在哈哈大笑:

“来来来,公台,我为你介绍——这位年长一些的义士姓徐,双人徐,单名福,字元直,略通拳脚。另一位年少一些的郎君姓顾,在膳之一道上颇有见识,你们一定能意趣相投。”

好个意趣相投。

陈宫在脑中唾了一口。他这辈子就没遇见过这么无语的事。

偏偏许汜对他们三个的关系一无所知,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

陈宫不得不打断施法:“许县长,我先敬你一杯。”

“哎,叫县长多生分,公台还是叫我元礼吧。”

陈宫没有理会他,兀自入了座。

许汜像是见怪不怪的模样,还对顾至、徐庶笑道:

“公台就是这脾性,人是好的,你们可不要怪罪。”

顾至举着杯笑道:“这位官长仪态不凡,就是瘦了些,像是被饿了七天七夜。”

此言一出,另外三个人都陷入沉默。

徐庶听不得这“虾仁猪心”的话,连忙低头饮酒,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许汜心中尴尬,却只能打着哈哈。

他难道要说,陈宫真的被饿了七天?这不仅拂了陈宫的颜面,也对他自己的名声的不利。

陈宫心里怄得要命,却也知道不能在许汜面前暴露他们的关系。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在下每日心忧黎民,心系社稷,自然比不得二位,一心向食,竟养得心宽体胖。”

他们来到博平也才一周的时间。顾至就罢了,面色一贯白皙,看不出好歹,这徐庶是怎么回事,下巴都圆了一圈?敢情只有他一个人在监牢瘦身,他们都在外头大鱼大肉呢。

徐庶一口酒水险些喷出,多少有些心虚。

顾至在许汜家那令人怨声载道的饮食支出,有一半是他耗掉的。

他昨天才在许汜面前露了脸,之前无饭可吃,就在顾至屋里蹭了点吃食,倒是忘了陈宫还在牢里受苦。

跟着一起吃香喝辣的徐庶良心痛了两息,不敢看陈宫的表情。

顾至的良心非但没有痛,还活蹦乱跳。

“官长说的是。”

又是轻飘飘的一句认可,将陈宫哽了回去。

陈宫低头吃饭,不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怕再说下去,他就得当场倒地,狂掐自己人中。

许汜乐得看陈宫吃瘪,只随意打了两句圆场。

等到酒过三巡,许汜又开始拉拢人的大计。

他对这三人并不怎么看重,仅仅因为夺取东郡的野心,想要利用陈宫,利用与黑山军“有关”的顾至,这才设了宴,费了一番苦心。

“河内太守张杨,生性温善,义胆忠肝,实乃明主也。”

许汜再次吹起张杨的好。他虽然自己想当东郡太守,吞下整个东郡,但也知道自己徒有名气,底蕴不足,必须徐徐图之。

张杨,就是他找到的踏板。

张杨那过分温善、讲义气的性格,正好能够被他利用。

一个属下谋反,都能哭着原谅的人,能有什么威胁?

许汜吹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顾至只会“对对对”,“是是是”,看似赞许,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不读乱回。

徐庶一言不发,只一个劲地低头饮酒。不知道是他没什么想法,还是在躲避发言,就没见他的脸从酒杯上抬起过。

至于陈宫……

许汜将目光转向陈宫,额角轻轻一跳。

那陈宫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一向性子高傲的他,竟真像是被饿狠了,一个劲地把餐盘上的饭菜擩到嘴里。之前说好的敬酒也不敬了,就知道吃吃吃。

许汜沉默,许汜开始怀疑人生。

他设了酒席,把这三个人请来,究竟是干嘛?

许汜独自怀疑了片刻的人生,那下首的陈宫终于吃完了一顿饱饭。

此时陈宫已恢复如常,用手巾擦拭嘴角。

察觉到许汜的不悦,陈宫心中冷笑,暗道自己总算扳回了一城。

他对顾至束手无策,无可奈何,难道还治不了许汜?

陈宫没有忘记毛玠对他说的话。许汜如果真的勾搭黑山贼,与董卓那国贼搭上了线,他陈宫就算粉身碎骨,也要阻止。

他和曹操的那点恩怨,在黑山贼、董贼这两者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元礼。”

陈宫忍着恶心,叫出许汜的字,

“你说的那位张杨张将军,听着倒是个好的,什么时候能让我见一见。”

许汜压下浓厚的不悦,笑道:“我已往张将军那送了信,邀请使者过来一叙。”

说着,不等陈宫反应,他又夸诞地叹了口气:

“唉,只是……”

陈宫问:“只是什么?”

“博平县只是一个小城,就算将张将军迎入城内,怕也难有推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