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第2/5页)
叛军见状均肝胆俱裂,吓得勒停了马,正待下马投降,却见青禾一马当先,打阵中疾驰而过,喝道,“随我杀敌,戴罪立功!”
众将士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加入朝廷军队,向着梁缙中主力猛扑而去。
子时刚过,夜幕正是最深沉之时,零星的火把在远处摇曳,滚滚浓烟携着一抹血腥之气一寸一寸漫过天际。
战事一起,京郊许多小镇山庄均紧闭门户,或携着金银细软远远逃离,或就地悄悄躲入地窖柴房,仓皇避祸,原先熙熙攘攘的小镇漆黑无光,连犬吠亦悄不可闻,一片死寂。
这便是窦山镇边缘的一个小山村,山村往西南方向越过一处山坡,便是梁缙中和怀王的中军指挥所在,一行人马悄无声息驶来此处,于山坡脚下弃马步行,沿着小道上山。
打头一人,身上犹穿着昨日定亲那身官袍,乌纱帽因纵马颠簸而微有些歪乱,却丝毫不减其清雅风姿,只见他手中扶着一剑,拨开丛林,一步一步往上攀爬,在他身后跟着一黏着胡须的中年干将,正是路上匆匆易容的长孙陵,其余三千虎贲卫甲胄分明,踵迹其后。
长孙家掌京畿巡逻,对此处山川地势了如指掌,侍卫带着这三千兵马避开战场,从一小道神不知鬼不觉插入窦山镇的侧后翼。
及至半山腰,梁鹤与等人行踪被哨兵发现,值守校尉张弓喝问,
“何人?”
梁鹤与立即从藤木中直起腰身,朝山上喊道,“是我,梁鹤与!”
对方一听是世子爷的声音,顿时大喜,“是世子爷吗?”
夜色浓黑,两路人马均躲于丛林中,谁也瞧不清谁,梁鹤与定声道,“是我。”
校尉当即放心,立即着人点了火把,前来相迎,火光映照下,但见来人眉目俊朗,不是梁鹤与又是谁,“世子爷,您可算来了,侯爷等您可等得是心急如焚。”
梁鹤与压下心头酸楚,勉强笑道,“快些带我去见爹爹!”
“好嘞!”
校尉应声之际,忽见梁鹤与身后人影绰绰,顿时一惊,连忙避开少许,做防备状,“世子爷,您身后跟了多少人?”
梁鹤与往身后长孙陵等人看了一眼,语气从容,“五百人,是我策反的一部虎贲卫,这些人曾在爹爹麾下效力,今日我能得救,他们功不可没。”
校尉放下心来,“世子爷快些跟我去见侯爷!”
“好!”
这五百人拥着长孙陵和梁鹤与先上山,待他们跟着校尉下坡往中军主寨去时,余下的人马乘势扑上来,将山上的哨兵悄无声息绞死。
很快梁鹤与等人抵达营寨西翼,而余下两千五人躲在山坡处,等待信号,乍一眺望,只见无数火把在寨中晃动,如同在地上流淌的星河。
营寨处灯火通明,守卫森严,一队人马刚自前线轮替而下,正在这后寨山凹处歇着,四处可见篝火,正在烧灶做饭。
校尉带着梁鹤与等人来到营寨侧门,被守卫拦下。
“世子爷跟我进来,其余人先在这候着!”
眼看寨门一开,忽见梁鹤与突然抽剑,剑刃往上一带,利落地割下那位校尉人头,紧接着破门而入,剑指前方吼道,“弟兄们,随我杀!”
正在休整的叛军闻声惊起,但见一队禁军自坡上疾冲而下,如猛虎出栅,直扑寨中,心中大惊,匆忙提刀迎战。
双方很快熬斗在一处。
长孙陵乘势抽出信号箭,往半空一扔,暗示青禾带人前来接应,紧接着挥动长矛,朝敌军横扫而去。
“有人偷袭营寨!”
随着这一声起,整个寨楼如沸水炸锅。
梁鹤与通身无甲,手执长剑杀红了眼,浑身罩着一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不作任何防御,不管刀枪剑雨,只闷头往前冲,迎面一个敌将举刀来迎,一看是他,露出迟疑,“世子爷!”
梁鹤与却不闪不避,目不斜视一刀砍在对方刀锷上,“锵”的一声震响,对方竟被他逼得倒退三步,不等人反应,梁鹤与欺身而上,提气坎去对方肩身,带出一串血花。
就在他这般悍横的攻势下,守军节节败退。
无奈他身份特殊,守军压根不敢跟他动真格。
众人一面抵挡,一面苦劝,“世子爷,您醒一醒,莫做傻事,快些放下刀,侯爷在帐中等着您呢。”
可惜梁鹤与一个字眼都听不进去,夺了一柄长矛继续鏖战,视线越来越模糊,仿佛什么也瞧不见,只觉篝火刺目,人影杂乱,汗水自额间涔涔滚落,渗入眼眶,刺出一行灼泪来,脑海闪过温柔娴静的娘亲,巍峨如山的父侯,还有谢茹韵那一张娇靥如花的脸,一切的一切皆如幻影在眼前崩塌。
为什么?
为什么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