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页)

赚钱需要非常专心,没空去想不高兴的事。

花钱很快乐,给自己花,给自己关心的人花。

他是她关心的人,她是他关心的人,他们都想给彼此花钱。

她将蟹肉剔出,夹到他的碗碟中,“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区别在于,你赚大钱,我赚小钱。”

贺岩沉思片刻。

两辈子加起来忙忙碌碌,被她一语道破。

他没说话,将她给的红包收进口袋。

这顿年夜饭吃得很慢,闻雪也有足够的时间喝酒,她轻啜一口,公允评价:“口感有些涩,没有静姐调的好喝。”

“她加了饮料。”

“喔。”

她小口小口喝着,脸颊慢慢泛红,身体也在发热。

贺岩帮她剥虾蟹,看着她喝,偶尔目光会在她的脸上流连,额头,眉毛,眼睛,鼻子,还有嘴唇,他也需要克制自己,才不会放任视线变得放肆。

想靠近。

想拥抱。

想亲吻。

可是,不能。

“喝不惯就算了。”他说。

闻雪摇头,“不能浪费,好像很贵的样子。”

他被她这话逗笑,气氛似乎温馨又融洽,像极了去年。

咻——

砰——

门是完全敞开的,闻雪循声看向外面的夜空,有烟花绽放,算是增添了些年味,她握着杯子起身来到廊道仰头看烟花,鞭炮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

贺岩站在她的身侧。

她看烟花,他凝视她,问:“吃完饭后带你去放烟花?”

“不了。”她轻声拒绝,仍然痴痴地看着夜空,确实很漂亮,忽然她问了个令他措手不及的问题,“是那次以后吗?”

如果对方不是贺岩,根本就听不懂她问的是什么。

这是她过不去的心结。

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只能想到那个酒后的吻。

如果那是起点,她是否就是不折不扣的罪魁祸首。

贺岩收回注视她的眼神,低声道:“不是。”

他说:“更早,但你要问我是什么时候,我也答不上。”

闻雪陷入沉默,静了静,“对不起。”

“因为什么?”他沉声问。

“不知道。”她诚实回答,头有些晕,想说的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他短促地笑了下:“不知道你就道歉?”

闻雪也笑,她想,酒精是个好东西,它的确让她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难怪他爱喝。

这是一个冷清的年,他们没有看春晚,站在这儿,看了好久别人放的烟花,贺岩看她一副晕乎乎的样子,干脆抢过她手里的杯子要送她上楼回房。

“困了就早点睡。”

“嗯。”

闻雪懒懒地靠着门,探出脑袋目送他离开的身影。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最了解自己,此时此刻,她扪心自问,那天真的醉得分不清谁是贺恒,谁是贺岩了吗?

贺岩走得很慢,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回了下头。

隔着距离,隔着夜色,他们的视线交汇。

次日。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红酒的关系,闻雪睡得很好,既没有梦见贺恒,也没有梦到贺岩,她一夜无梦,清清静静地睡到太阳升起。

来到厨房时,贺岩正在煎鸡蛋。

噼里啪啦的,她走过去看了看,很像那么一回事,如果忽略垃圾桶几个被煎焦的不成型的鸡蛋……

“将就下。”他也很无奈,“明天有些餐厅开始营业,我让他们送,或者出去吃。”

比起昨天的年夜饭,今天的午饭称得上简陋。

不过闻雪还是胃口大开,吃了满满一碗米饭。

饭后,贺岩斟酌着开口道:“我得去一趟庙里,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年眼巴巴要跟着他的人,今年却缓缓摇摇头,“我不去。”

闻雪不相信这些。

尤其是去年她明明给他求了一个平安符,结果他在美国却受了那么重的伤,她不会再上当了。

何况,如果真的有神佛,有灵魂。她想,贺恒不会原谅她,更不想再见到她了吧。

贺岩沉默片刻,“行。我会早点回来。”

闻雪站在三楼栏杆那儿,目送着他开车离开,她无所事事,待在房间里备课,心里实在闷,干脆拿上手机和钥匙出门,和去年糟糕的天气不同,这个大年初一艳阳高照。

她没想开车,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

好像只有身体动起来,脑子才会停下。

不知不觉,她走了很久,说不清是她记性太好,深深记得跟贺岩经历过的每一个细节,还是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为她指路,她竟然来到了那个公园门口。

她还记得,那天她从车上醒来时,久违的有种很满足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