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4页)

抄起一根木棍就能将她护在身后,不让别人欺负她。

他几乎沉醉在梦中,根本不想从虚幻中清醒过来,直到她温柔地喊他:“贺恒,贺恒。”

他皱着眉头纠正她:“我是贺岩,贺岩。”

她轻轻地笑了:“傻瓜,你是贺恒,贺恒。”

一瞬间,他如坠冰窟,迅速清醒。

他不是贺恒,他是贺岩,连她最开始亲近他,也是因为贺恒,她抱他亲他,也是以为他是贺恒。

“有一件事我骗了你,现在想要坦白。”她转了转目光,看向车窗外,声音在这个夜里有些缥缈,“你还记得他送给我的那只手表,我说坏了再也修不好吗?手表没坏,只是被我收起来了。”

好笑的是,她收起贺恒送的手表,贺岩却送了她另一只。

原来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是那时的她太迟钝没有看清楚。

贺岩猛地看向她,眉头紧蹙,“没坏?”

他立刻想起那天晚上她的反常,原来她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一觉醒来想起发生过的一切,无法接受,也无法承受。

她没有回答问题,自顾自地说:“我不知道你那时候在想什么,也不太懂,但我早就做好了你会离开我的准备,那段时间你忽冷忽热——”她顿了顿,“我以为你很为难,你犹豫不决,所以,我才会说不想再麻烦你。”

醉酒后的那个吻,成了一根刺。

拔出来会流血,任由它扎在肉里,时不时还会疼一下。

当她从那个领班身上闻到香水味时,脑袋都空了,但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终于可以下定决心接受人生中再一次的分别。

贺岩沉默片刻,问道:“你想听我的解释吗?”

他的忽冷忽热,他的犹豫不决,从头到尾都只因为一个人,没有别人,从来都没有。

闻雪摇了摇头,“我现在都知道了。”

他们过得都不太好,如果他是清醒的痛苦,她则是半醒不醒的痛苦。

有些话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说,或许是此刻太过安静,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诉说藏在内心最深的秘密:“贺岩,不管你相不相信,对我来说,如果我认错人了,完全把你当成他,那天晚上的事我根本就不会想起来。”

那天她喝得不少,也很晕,仿佛脚踩云端。

如果不是她内心有一丝丝,有一秒钟的怀疑,她都会信了贺岩为她编织的谎言。

贺岩呼吸一滞,心跳却无法控制地加快,再快,在安静的车厢里如擂鼓般震动。

她话里的意思,他似懂非懂。

是不是代表在那个晚上至少有一秒钟,她没有把他当成贺恒?

“……贺岩,”她低声,声线有些颤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的脑子很乱,心更乱。

怎么会这样?她知道迟早有一天她会放下贺恒,对他的感情会由浓转淡,她的生活里可能还会出现另一个人,他会对她很好,她会慢慢喜欢他,他们会过得很开心,可她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他的哥哥。

贺岩剧烈的心跳,随着这句话慢慢平复。

他狼狈地转过头看向车窗外,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不管不顾将她抱进怀里,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但抬起手时,瞥见她脆弱的脸,所有的冲动好似被冰封了般,令他不得动弹。

他何必一而再再而三逼她?

明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过得有多难。

“那就交给我来处理。”半晌,他找回一丝理智,“我保证,一切都不会变,以前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闻雪一阵恍惚。

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她也没有办法了,除了相信他,也只能相信他。

“好不好?”他问。

她眼睫低垂,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说:“好。”

得到想要的回答,贺岩却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松,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过来他想要的并不只是她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他想要的很多很多很多。

可他不能再表露出来。

“别再骗我。”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缓解了车内沉寂的气氛。

闻雪笑笑:“嗯。”

贺岩凝视她片刻,不知道是确实没有安全感,还是为了逗她开心,他拿出手机解锁,不太熟练地找到录音功能后给她,“给我录个保证。”

闻雪错愕地望着他,两人对视,她扑哧一笑,吐露真心话时的纠结与脆弱都没了。

她配合笑着接过手机,按下录音键,静默几秒后说:“现在我们都要好好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后,结束录音。

贺岩却皱了皱眉,不太满意,得寸进尺,“不行,再来。”

闻雪:“……”

她满眼无奈笑意,本来还想说他幼稚,及时想起办理入住时看了一眼他的身份证件,对他还没满二十六岁这件事有了更为真切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