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页)

人生和未来,一切都是模糊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

而岑景呢?

那年他二十三岁,已经在商业场上大杀四方,他很明确自己的人生为何物。

他清醒地孤傲着。

用冷漠又傲慢的态度看那些低于他的人,外在的礼数只是伪装,他骨子里就是那样一个人。

越清舒当时觉得这段暗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在浴室大哭一场,但后来…

她想,即便要叫他一声哥哥又如何呢?

岑景跟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还记得吗?”越清舒缓缓开口,“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跟你表白那次。”

岑景当然没有忘记,他的喉结轻轻滚动:“记得。”

“岑景。”她轻轻唤他的名字。

越清舒忽然觉得鼻腔里有点酸意,或许是为十八岁的自己感到难过,也或许是为了十八岁的自己感到庆幸。

庆幸自己多年以后终于可以直白地坦言。

她吸了吸鼻子,告诉他:“那不是表白,那是我的告别。”

她其实很早就跟他告别过了。

所以不要在问她为什么了。

岑景的手慢慢收紧,他在一刻才意识到——

过往的那么多年里,他一直以为越清舒是想要个结局的,她那么喜欢他,怎么会不想要?

到头来。

原来最想要个结局的不是越清舒,是他。

放不下、舍不得,割舍不掉这段感情的从来都不是越清舒。

岑景就算此时此刻知道了她的所有意思,脚步却依旧钉在地上,没有移动。

没办法,他说服不了自己放手。

所以他说。

“没有不可能。”

“你觉得什么是不可能的?你明明已经做到了那么多不可能的事。”

“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

她担心的那些困难,在岑景心中都算不上困难。

明明只要她…还喜欢他就可以。

但为什么那么难呢?

岑景垂眸看着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尾音在轻颤:“你现在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越清舒忽然笑了:“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谁来定义什么是感觉呢?

她只是不想跟他继续,他知道。

可他是失控的。

岑景伸手去触碰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让两个人直勾勾地对视。

眼神碰撞,灵魂和感情共振。

心脏酥麻又刺痛的感觉让人无法忽视,在意的事情也无法忽略。

岑景忽然问她:“那他呢,你今晚见的那个人,你有感觉吗?”

越清舒愣怔。

她下意识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岑景说,“纪博洋,他不是个好人。”

越清舒本来对纪博洋的确没什么太多想法,但岑景这么笃定的语气让她反叛。

“他是不是个好人那也是我的事,我会用我的判断标准来做事。”

“所以你会喜欢他?”

“我不可以喜欢他吗?反正就是试试,我就算现在不喜欢——”

岑景的手忽然收紧了一点,捏住了她的下巴,这熟悉的力道让越清舒有些失神。

但这一次,他们之间的火气似乎没那么重。

更像是战争后的溃败。

“你可以试着喜欢他,为什么不能试着继续喜欢我?”

岑景的呼吸在这个雨夜渐重,雨天并没有将他的情绪覆盖,而是更加扩大。

“我是哪儿不如他?”

“他就是个乳臭未干还没玩腻的小屁孩儿,身边女人接连着不断地换,跟谁都能说上两句话。”

“你觉得他有趣?他对谁都这样。”

岑景其实是一个对自身的优点非常了解的人,毕竟一个人所有的傲慢都来源于自信。

平日里对自己的夸赞太多显得过于自大,聪明的人,就算高傲也会表现出谦逊的礼数。

可他今天却尽数把这些砸在她面前,但越清舒从未听过他如此清晰地列举自己的优点。

“我比他成熟,比他会照顾你,他今天带你去吃的什么东西?川湘菜,那么辣的东西你吃得了吗?”岑景说着,还是有点来气。

越清舒声音小了点:“是我没说清楚…”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清楚过?”他说,“你喜欢吃什么,难道不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越清舒:“……”

“你这什么脾气我能不知道?喜欢什么从来都不说,问你什么你都说随便。”

越清舒:“……”

“遇到危险不说,生病了不说,喜欢吃什么也不说。”岑景顿了一下,“其他人有这么在乎你喜不喜欢吗?”

越清舒:“……”

她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像是没有找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岑景本来自认为不是一个喜欢邀功的人,他看穿她的伪装,愿意去发现也愿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