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4/5页)
不单单是这几身衣裳色彩鲜亮又互不侵扰的关系,原来玄妙之处在这双鞋上。厚厚的鞋底将人身量抬了起来,显得人物纤细修长不说,鞋尖做了翘头,揽着裙摆,又露出一抹陪衬衣衫的秦色,于细节中展露曼妙。
“你们这鞋是哪家铺子买的?”
一道脆亮的问话自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仍然是那股盛气凌人的味道。
秦知宜转回头,对熟人盈盈一笑:“哪里能买到这么漂亮的鞋,当然是自己做的。”
她语气中些许的炫耀意味,让秦相宜顿时升起一口郁气,再一看原来是秦知宜,她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又是你。”
在秦相宜身后,果然跟着刚才往秦知宜她们马车上泼水的女子。她看到秦知宜的脸,方才积攒的怨气汹涌而出,怒而煽风点火道:“你骗人!不想让相宜跟你穿一样的,所以才不说吧?”
此时,秦知宜她们因为想逛庙会,已经和一众夫人们分开了,年轻姑娘们在人群中撞面,吵嘴几句更无所顾忌。
可惜那小仇人气势虽足,却没抓到点子上,甚至还让秦相宜不满地盯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声音太吵,还是这么说会显得秦相宜多么想要这双鞋,掉她的面子。
来者不善,秦知宜得把自己撇干净才行。她提了下裙摆,把绣鞋露出来:“说什么呢,骗你有什么好处?记着样式,回去自个儿做吧。”说完,她牵着翁荣和郑云淑走了,把秦相宜那群人留在原地,只能徒然看她们的背影。
走了两步远,秦知宜听见秦相宜埋怨说:“陆知燕,以后别乱说话。”
秦知宜察觉到点什么,回头多看了一眼,正好与陆知燕愤愤盯着她的视线相撞。秦知宜莫名,不知道这位姓陆的姑娘为什么这么恨她,又庆幸于,她和秦相宜的关系似乎并不牢固。
秦相宜虽然跋扈,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人。陆知燕这样暗里使绊子的,才是麻烦。
走远后,不知情的翁荣问秦知宜:“什么时候和秦家姑娘结的仇?还有那陆知燕,竟对你恶意这么大。”
秦知宜将之前的情况说与她听了。翁荣比郑云淑更了解这些高门贵女,她向秦知宜介绍说:“秦相宜倒还好,就是人傲慢了点。但是陆知燕,她生得肤黑,凡是比她白的,又不是她们那一圈的,都被她嫉恨。又有秦相宜的事在前,难怪。”
有她这句话,这才解了秦知宜的困惑。秦知宜叹口气,不解说:“她明明长得那么俊俏,怎么还在肤色上过意不去?”
这话倒是秦知宜诚心的,她还没见过哪位姑娘称得上“俊俏”两个字。陆知燕生了副深邃的剑眉星目,又有小巧圆润的下巴,兼具英气与温润,是位标志美人。结果竟然会因为别人比她白,就对人有敌意。秦知宜之前还以为陆知燕是因为秦相宜,所以才朝她泼水。
在解答秦知宜的问题之前,翁荣还特意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因为她倾慕谢晏,他一个男子都比她要白皙。”
多亏有翁荣,秦知宜才能知晓京中这些复杂的人际。秦知宜想了又想,还是不解:“那她为什么不怪谢晏,要怪其她姑娘呢?”她的问题引发了三个人长久的深思。
想了一会儿,秦知宜深沉道:“症结还是在谢晏身上,他要不那么白,京中多少姑娘家能安生点。陆知燕也不用天天盯着别人置气了。”
“你说得对。”翁荣和郑云淑异口同声地赞同。
在三人身后不远处,被点名道姓的国公府世子朝声源看去,面色凝结,一脸莫名其妙。
他身旁的秦少珩朗声大笑:“谢晏,你看看你惹出了多少风流债,去哪儿都能听到议论你的。”
回到房间,秦知宜从床头的暗阁里取出一个檀木匣子,将匣子抱在怀里的瞬间,秦知宜鼻尖陡然酸楚,眼前不受控制的模糊。——对她无限纵容宠爱的许娘子离开已经三年了。
平静了一会儿,秦知宜抱着匣子出了门。
邀请谢晏和小六在凉亭中坐下,秦知宜打开匣子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玄铁令牌递给谢晏。
“这块令牌我总共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十三岁的时候,那时我娘刚从岚城回来,我俩一起睡。”秦知宜说着,目光落在手腕的镯子上,“这是我们的习惯,每次我娘出远门回来,我们都要一起睡两晚。”
“那天我抱着她的时候被硌到了,就从她身上摸出了这块令牌,她说是向镇国公献上木流牛马图纸有功,国公爷赏她的,以后有解决不了的难处可以向镇国公求助三次。”
“第二次就是三年前,它和我娘给我准备的其他东西一起作为遗物送到了我手中。”
谢晏问,“遗物除了这个,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