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4页)

豆苗娘都忍不住笑了:“盼了那么多年的娃娃终于来了。”

她又道:“说人家娃有灾的是王家和魏家,那两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自个儿做了坏事遭报应了还冤在人家两个孩子身上,就说说除了王壮子夫妇,魏三年,还有魏承那个心狠的娘,这谁还遇到什么事儿了吗?他们那种人心术不正,出了事情就是报应,怨谁?倒不如怨自己不给自己留条后路!里正都那么看重魏承那小子,想来这小子和那小娃肯定是个有福气的!”

马屠户不信这个,但还是顺着豆苗娘的话:“既是如此,往后能帮那俩娃咱就帮一把,不论什么好处不好处,就当给豆苗和娃娃积德了。”

豆苗娘应了声哎:“我也是这样想的。”

外面又刮起一阵风雪,最后一丝光亮灭了,屋里的窃窃私语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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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在后半夜停的,这天晚上山风很大,似乎要把小小草屋连根拔起。

好在两个小孩身下是温热的火炕,身上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竟一点也不觉得冷。

一大清早雪停后,魏承就被罐罐扯起来堆雪球,就连杏儿也跑出来撒欢。

连着堆了三个,罐罐的鼻头就冻得通红,魏承连忙把他抱回屋里烤火,烤过之后又给他脸上手上擦了香香。

他道:“哥哥要去村尾周家买些干菜,你怕不怕冷,想不想和哥哥一起去?”

罐罐道:“要去,要去。”

魏承一边给他擦手一边道:“去也成,可是在路上就不能玩雪了,把手冻出疮来那可是真疼呢。”

“不玩,不玩雪了。”

罐罐晃着小脚,乖乖道:“罐罐不要疼。”

魏承摸摸他小脑瓜:“罐罐真听话,那我们现在就往山下走。”

新雪绵软,踩着就是深一脚浅一脚,魏承颠颠罐罐,呼吸中飘出白气:“有些沉了,再过些日子哥哥怕是都抱不动了。”

“不沉的,不沉的。”

罐罐带着黑毛裘领,小脸陷在里面,只露出双黑眼睛:“哥哥要一直,抱罐罐。”

魏承笑了:“一直抱?也成,哥哥多吃些,争取长得比马叔还壮些。”

俩小孩到周家时发现他家门户大开,零星有几个村人进进出出,好巧不巧从对面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那带着裘领和护袖的魏琳琅,另一个魏二年的次子魏田。

也是奇了,这魏琳琅向来喜欢的是魏三年的独子魏德,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带瘦黑贪吃的魏田出门。

魏承抱着罐罐就走,却不成想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魏小姑竟然扬声道:“魏承,你站住。”

魏承当作没听见,却见那魏田上前拦住他:“小姑姑和你说话,你聋了吗!”

魏承淡淡看一眼魏田,道:“我可没什么小姑姑。”

魏田还想说什么,魏琳琅道:“魏承,你可知道你三叔生了很重的病,怕是过不去这个年了,你怎么也是魏家人,不管他对你做了什么,他也只是一时糊涂,你不应该去瞧瞧他吗?”

“瞧他?他有子有妻,有兄有妹,送终怕是用不上我这个外人吧?”

魏琳琅气道:“魏承你怎地这样没教养!”

“没教养也比没良知做个畜生强些。”

魏承一言难尽的看着魏琳琅,冷道:“你既然都知道魏三年做了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你和魏三年也是一路人。”

“你!”

魏琳琅视线落在魏承怀里小娃的裘领上,瞧着竟和她是一路皮子……

她皱了皱眉:“那娃娃脖子上戴的东西你们是打哪来的?”

魏承懒得和她废话,抱着罐罐就往周家屋头走。

魏田讨好道:“小姑,你理魏承做什么,就他那种脾气秉性,又硬又臭又穷酸能说出什么好话,我看那小娃戴着东西没准是他偷的!”

“偷的?”魏琳琅摸摸自己的裘领。

前两日她又去镇上一趟,打着置办年货的名头其实是为了能与李郎在茶阁见上一面,两人互诉衷肠之后又……等她离去走,李郎将自己的裘领借给了她。

她脖子上戴的与那小娃戴的都是黑色,只是瞧着那小娃戴的更厚实一些?

魏田道:“不然那个魏承哪里有铜子买这样的皮子裘领?我早就听说他天天拎些柴火跑去镇上卖,一般是怎么拿去又怎么拿回来,没准啊就是在镇上做了偷子!”

魏琳琅抚了抚心口,按下一点点不安,道:“想来也是这样。”

等他们进周家屋头时正好魏承和那小娃出来,擦肩而过时魏琳琅露出个瞧不上的笑。

魏承却是半点眼色也没给他们,只背着半笼菜抱着罐罐快步往家里走了。

周家的地窖里的菜果然不少,魏承要了两颗菘菜,一颗带着冰碴的酢菜,又要了一把蕨菜干和两样蘑菇干,和一小捆还算新鲜的葱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