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意识到执念的主人可能是随跃后,江岑溪还挺想亲眼见识一下偃甲的。

此刻江岑溪看着图纸不由得懊恼:“饭喂到嘴里都不会吃,这执念给你都浪费,如果给柳淞,说不定现在已经遍地小偃甲了。”

“……”李承瑞看着江岑溪,那双清澈的眼里尽是愤愤不平,一脸的不服气,却没说话。

“怎么?”江岑溪理直气壮地问。

“我就是因为没法反驳,才没说话。”李承瑞自己都承认这一点。

就像冯掌柜说的那样,有天赋的人一学就会,像他这样没天赋的,偃师的执念都在他身上了,他也只能利用到看懂一些机械构造,进行一些猜想的程度罢了。

让他做,他还真就做不出来。

看来做偃甲比针线活难,怪不得刺绣没失传,但是偃师千百年间就那么一个。

很快江岑溪便意识到,她不应该给李承瑞太多压力,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也挺好,你看起来确实比以前聪明了一点,也确实给案情提供了不少帮助,这执念来得还挺恰到好处的。

“而且,偃师是制造偃甲抵御敌人,你是身怀武艺以一敌百,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非常厉害的存在。”

“就是。”一句话就把李承瑞哄好了,一瞬间恢复自信。

江岑溪很快说出了自己的忧虑:“不过在得知他身份的时候,我真的有些不安,若他真的想要复国……你会怎么办?”

李承瑞也跟着陷入了思考:“一个偃师的执念会是什么?制造出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偃甲?希望不会太离谱。”

两个人在一处想了半天,最后一齐叹气。

江岑溪只能道:“等我徒孙回来了,我们问问他吧,他看过的书多,也许知道一些关于随跃的事情。”

“好。”

*

独孤贺坐在审讯室的正座,手中翻阅着最新的状子。

在假道士们被抓后,听说还会有赔偿,来了不少百姓到知府衙门报案,又补充了不少假道士的罪行。

独孤贺按照这些假道士的罪状轻重,依次审问。

轻一些的,只是卖了假符箓,或者给阳宅改风水,收了些银钱,都是退钱后杖责三十。

重一些的,招摇撞骗,还让百姓用童男童女孝敬,闹了大事的,独孤贺都会面色铁青地看完状子,最后派人先打二十棍后再抬进来问话。

这次被抬进来的居然是熟悉的面孔,在客栈里曾经要卖江岑溪符箓的几人。

如今他们被打了二十棍,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状态,却不至于晕厥,还能提着一口气继续被问话。

独孤贺沉着脸,手中拿着状子,沉默着不出声。

他的身边站着身材高大的莫辛凡,跟着沉着面孔时,还会透出在战场摸爬滚打时练就的杀气,模样同样骇人。

“为何冒充道士?可知这是重罪?”独孤贺低声问道。

“我们……我们自学的道法……”那人不敢说自己是假的,只能继续强撑。

“哦?是吗?假令问五姓禽交名得是何穴位?[1]”

“啊?”那人听得一怔。

“假令问刘姓祭主丁卯九月生,宜用何年月日辰安葬?[2]”

“……”那人又未能回答出。

“这已经是最简单的题目了。”

“饶命啊!大人,大人!我们只是为了讨口饭吃。”

“讨口饭吃?就敢假写符箓?说自己的符箓可治百病,可以用符水治病,不需要再吃其他的药,害得无辜百姓丧命,整整四条人命!你们如何解释?!”

那男子眼珠一转,强词夺理:“这……他们本就是不治之症啊!”

“难道是我诬陷了你们?这是大夫给的单子,若是继续服药,他们皆有康复的可能。”独孤贺说着,将手中单子往前一丢,纷纷扬扬地落在了他们几人的面前。

之前独孤贺大怒,让梁知府心惊胆战,案子自然办理得漂亮。

不仅仅按每个人的罪责写了卷宗,还去寻了大夫来,问询后给出了答案。

这些人再没有狡辩的言语,只是面如死灰地停留在原处,恨不得现在疼得晕过去。

独孤贺似乎见他们的模样气极了,当即怒喝道:“来人,拖出去,送上断头饭,明日午时问斩。”

“大人!您不能这样!都是假道士,为何要这么对我们?当今的国师不也是假冒的!你去斩了他啊!!!”听到独孤贺的话,那人当即挣扎着起身,愤怒地喊了出来。

独孤贺听到这句话有一瞬间的错愕,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一直在角落旁观的邱白,全程都没有参与,毕竟这不是她擅长的。

见到此情此景,她才朗声说道:“国师是假的?你有什么证据?他的一些预测想来你们也听说过,从无错误。他在职期间一直在护国护民,可有草菅人命之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