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立储 尽早将她嫁过去才行!……(第2/3页)
谢明略有迟疑:“他毕竟是国公世子……”
“兆南等地藏着的,可是只一桩赈灾银案?”安惟演语气一沉,扫过谢明,“你母妃与舅父昔日谋划之事,你当真一概不知?”
“……”
谢明一哽,眼神下意识挪开了。
“这一点,你就远不如你二哥,”安惟演叹了口气,“记住,今后谁问起,你也不知此事。”
“……是。”
“戚世隐么,身后牵系是棘手了些。但比起冒险叫他查得更深,还是一并料理,以绝后患。况且兆南的毒虫咬人前,莫非还分个门楣高低,再行下口?”
“…谨记外王父教诲。”
祖孙俩踏下三重高台,安惟演停住,略见佝偻的背直了直。
他背手而立,望着宫阙割开的青天白日,忽幽叹了声,道:“望舒冥寿将近,我本不欲大动干戈……戚家,逼我至此啊。”
谢明低头,他早已习惯了他外王父偶尔伤怀便要提起的,那位最惹他母亲妒忌、而他甚至未曾来得及见上一面的姨母。
传闻中那亦是曾经的上京第一美人,只可惜红颜薄命……
等等。
谢明兀地一停。
不期然地,他想起前些日子在琅园中,那个夜色里在风荷雅榭中与他擦肩而过的女子。
他终于知道为何觉着她眼熟了——
那日所见的女子,与他外王父收藏在檀木盒内的安望舒的画像,竟有七八分相近!
一介医女,怎会……
“明儿。”
安惟演走出去几步,见外孙低着头愣在原地,便出声唤了句。
“…来了。”谢明迟疑片刻,他知晓姨母之死是安家痛事,到底没敢直言,只能暂压下心思,快步跟了上去。
祖孙俩的身影转过朱门,没入螭龙纹影壁后,再不得见。
其后数十丈外的高台上。
庆国公戚嘉学收回了目光,愁叹了声。
“庆国公这是何故不悦啊?”身侧,一道老者声音冒出来。
戚嘉学回头一看,见是太子太傅云德明,身旁还站着谏议大夫陈松林。
“云老,陈大人,”戚嘉学抬手作揖,苦笑,“还不是为着无尘今日上朝奏疏之事。”
“年轻人嘛,总要历练。”云德明一把年纪,胡子花白,却还是整日笑呵呵跟个老顽童似的,“我看无尘这孩子就很好,尤其好过我那个不争气的幺孙,在江南厮混花楼,回了上京还是厮混,哎哟,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叫他气松了……”
没等云德明感慨完。
他身畔,谏议大夫陈松林皱眉直言:“臣子之子,尚只危及一族;圣上之子,却危及朝纲!”
“…哎哟你可小点声吧。”
云德明老脸一拉,嫌弃地给梗着脖子要扭头对大殿谏言的陈松林拽回来:“陈大夫项上人头待腻了,想换一颗?”
陈松林硬声:“若能劝得陛下立储、早稳民心,那陈某一人之命不足惜哉!”
“你是不足惜,可你陈家族谱几斤几两啊,经得起你这么轻怠?”
“……”
出了名怕夫人的陈大夫立刻软回去了。
戚嘉学在旁瞧得无奈又好笑:“是为了立储之事?”
“可不嘛。”云老头捋胡子,斜眼瞧犹有不忿的陈松林,“犟种。一年三回,年年如此。”
陈松林不满道:“圣上一日不立储,我便一日要谏言此事。”
“陛下是铁了心,你又何必去讨嫌?”
“老师此言差矣,这是我等臣子职责所在!”
蔫不过数息,陈松林又来劲了。
三人边走下殿前高台,他边念叨了一番“储君乃社稷稳固之所”的老生常谈。
“这番话你年年说,我问你,陛下可听进去了?”云德明拆穿。
“……不曾。”
陈松林一哽,叹道:“这也是我等最不明白之地,两位殿下年近弱冠,皆是俊才,陛下为何迟迟不肯决议?难道真如朝中私下传闻所言——陛下是始终顾念十五年前便已在那场行宫大火中故去的大皇子谢——”
“住口!”
云德明兀地喝声。
朝中最和乐的老大人罕有动怒,把戚嘉学都吓了一跳,他扭过头去,正看见老者气得眼圈发红,胡子乱颤。
连前后尚未离去的其他官员都纷纷望来。
云德明胸口剧烈起伏了下,最后还是慢慢和缓了神色。
“老师……”陈松林显然也从来没见过云德明动怒,吓得回不过神来。
云德明拽住他官袍衣袖,将他狠狠往身侧一带,压低声:“当年之事,死的人够多了,不差你陈松林九族、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