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侄儿与叔叔,都不是个东西(第3/4页)

【这个皇帝起码得头脑清醒,心智正常吧,最好还不要太过年幼,以防被权臣把持朝政。】

【按照年龄来说,刚死去的皇帝司马曜的同胞弟弟司马道子,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司马道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竟未曾留意到,天幕里对他的称呼,只是身份与名字,而不是先前那个“永安大帝”的敬称。

换句话说……

【但很不巧,比起傻子,司马道子更不是个东西!】

司马道子:“……!”

他如遭雷击,一点点抬头朝着天幕之上望去,但“神仙”的意志显然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想法而改变。

他也并没有听错天幕中人说的话。

【甚至我们可以说,接下来的混乱局面,有一大部分,就要“归功”于这位会稽王司马道子。他为永安大帝执掌大权、荡平天下的霸业,制造了一个个大麻烦。】

【当然,就算是在先帝没死的时候,他也干出了很多的蠢事。】

【司马道子肯定也知道,以他平日里的名声,和之前干出的好事,如果忽然说他想要当皇帝,不让自己的侄儿坐这个皇位,一定会遭到一系列的反对。那还不如干脆接受傻子太子继位,起码,有这个侄儿在前面当挡箭牌,又有他那个母亲在支持他,他还能继续享受现在的富贵。】

【举一个例子来说明,为什么我可以断言,司马道子比傻子司马德宗,更像是个司马家的奇行种!】

【在东晋孝武皇帝司马曜被杀的十三年前,东晋迎战南下的北方政权前秦,打过一场很出名的仗,叫做淝水之战。】

天幕上的图景又发生了变化。

从解说人和文本,再度变成了一幕滚动的画面。

虽然上面搭配的文本对于天幕下的人都很陌生,但他们认得出,那支从洛阳逃亡南下的 队伍,正是晋朝皇室与北方士族。在北方胡人的入侵之下,再有多少风度都已荡然无存,不得不靠着衣冠南渡,保全最后的有生力量。

很快,以建康为中心,皇族司马氏、北方迁居而来的士族、江东士族盘踞成了一支庞大的力量。

一支又一支的军队仍怀血性,意图北上夺回失地,却都折戟在了中途。

反而是北方的氐族日渐崛起,创建了前秦政权,大秦天王苻坚扫平了北方,也终于在东晋的太元八年浩荡南侵,发动了对南方的全线进攻。

乌压压的骑兵与步兵,朝着淮水压境。

也不知道那天幕上是如何重现的景象,众人抬头就能看到,淮水以北,十万为计的北方精兵沉沉迫来,令人感到一阵大军莅临的可怕。

也难怪当年挥师南下的苻坚敢说,若是北方的军队将马鞭都投入水中,甚至能把江流给截断。

大殿内响起了一声声抽气。

西晋灭亡,衣冠南渡,距离如今已有了八十多年,经历过当年的人早已死去,对于今日身在此地的人来说,并没有那麽多实感。

但淝水之战距离如今才只有十三年,殿中人里有相当一部分曾经参与过这一战,也都知道,在当时,对抗北方的苻坚,听起来像是一件多麽难以办到的事情。

那都可以说是决定东晋存亡的一战!

铁蹄踏地,烈马长嘶,像是要从那天幕上倾倒下来,让不少胆怯的宫人煞白了面容。

司马道子的脸色也是一白。

却不是因为这几近身临其境的场面,而是因为那天幕……

天幕即将要说的事情。那绝对是一句对他极为不利的话。

“啊!”

司马道子本就心神紧绷,又忽然听到了这样一声惊呼,下意识便转头去看。

只见一个金冠锦衣的孩童刚刚来到此地,就被天幕上惊人的一幕吓得两眼发直,仓皇向着一个方向奔去,躲到了那身宝蓝的裙衫之后。

人已站定了,还是只抓着依靠之人的衣袖,将头埋在后面,口中喊着“表姐”。

若不向旁人去说,谁敢相信,有若惊弓之鸟的孩童,竟是那傻子太子的同胞弟弟,算起来今年也已有十一岁的年纪。

司马道子眉头一竖,像是先前的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怎麽来了?”

相比起司马德宗这个傻太子,受封琅琊王的皇次子司马德文,无疑要显得正常许多。但他到底年幼,又还没什么本事,来了也没用,还不如安分点待在外头。

却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王神爱伸手将人挡在了后头。

面对司马道子咄咄逼人的质问,这年纪尚小的太子妃似乎也有些惶恐不安,却还是支撑着单薄的身体,挡在了司马德文的前头。

“不知道……皇叔先前有没有认真听天幕说。”

她抿了抿唇,秀丽的眉眼里藏着一抹毅然,“她说,太子的母亲陈淑媛,生下的两个儿子先后当上了皇帝,也就是说,除了太子是皇位继承人外,琅琊王后来也成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