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5/7页)
嘿,这老太太,心眼子还怪多,怪小,“您说什么话,我是真没想起来,事情太多了。”
先是担心大野猪会不会被人捷足先登,后来又琢磨大哥大嫂的病。
“不嫌弃那你就进来。”
胡奶奶的院子,今越是第二次进,还是一样的干净整洁,胡奶奶让她把自己搀进卧室,指指枕头,“拿起来。”
胡奶奶的床也十分干净,一点也没有老人味,枕头是老式的,方方正正,非常硬,拿在手里还很沉。
刚把枕头拿起来,她又指指原来放枕头的位置,“打开。”
今越一看就是普通的床板啊,怎么打开?谁知手才碰上去,不知道摸到哪儿,那木板就自己弹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
胡奶奶艰难的爬上床,伸手进去掏摸,一会儿拿出一个暗黄色的东西,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过去。
今越一看,居然是一本书,年代久远才显得又旧又破,还有骨子陈味儿,打开捆着的绳子,一看封面居然是《胡氏本草炮炙录》。
今越忽然想起来,胡奶奶家以前就是开药铺的,他们家的药,无论饮片还是成药,在业界的名声都很好,据说就是因为他们家有不传之秘。
莫非这本书就是他们家炮制饮片和制作成药的“武功秘籍”?!
“对,你没猜错,但没外头传得那么神奇,我们家是有点小诀窍,但不多,主要还是那些兢兢业业的药工,是他们夜以继日的劳作把我们胡家的东西发扬出去。技术谁都能有,但在不同人手上效果也不同,可贵的是掌握技术的人才。”
今越真想给她竖大拇指,这资本家大小姐的觉悟比后世很多“资本家”高多了,人家知道以人为本,知道尊重人才。
“我这辈子做过太多后悔的事,但这件事我不后悔,我不能把它交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然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胡奶奶看着少女浅黄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你这孩子,悟性是有点,也肯吃苦,就是容易骄傲自满,还时不时怨气冲天,跟全世界欠了你八百块似的。”
怨气大,这是她对舒今越的第一印象。
小姑娘小时候跟其他孩子就不太一样,有点呆,有点傻气,又老实得过分,她记得有些嘴巴不积德的人叫她“小草包”,但孩子脾气好,被取这么难听的外号也不恼,还总是笑眯眯的,似乎又无法验证她的“傻”。
任何时候都是,越善良越单纯的人越容易被欺负。
可自从乡下回来后,这丫头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变聪明了一些,但浑身都是怨气,像从坟墓里钻出来的一样。
所以胡奶奶一开始并不喜欢她,在她这样的人生阅历看来,三年乡下日子而已,就让她产生这么大的怨气,未免心胸太过狭窄,以后成不了事。
可后来接触过几次,她又觉得这孩子身上有股子拧巴劲儿,喜欢别人对她好,又不想别人对她好,总之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但没办法,时间来不及了,“我只能矮子里拔高个了。”
舒今越心说,胡奶奶嘴巴真毒,怎么总是不对自己说点好话,现在他们老胡家的绝学在她手里,就靠她传承了,“您就不怕把我得罪狠了,我转手把你的武功秘籍卖掉?反正市面上应该挺受欢迎的,搞不好能让我发一笔横财。”
胡奶奶嗤笑,“以前我可怕了,现在嘛,不怕,有那小伙子盯着你,你就算栽跟头也不会太大。”
“哪个小伙子?”舒今越话刚问出口就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上次见过的徐端。
徐端在自己这里是叔叔,在她老人家眼里确实是小伙子。
“不过您可能误会了,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上次也是顺路经过帮个忙而已。”
胡奶奶冷笑一声,“你当我瞎啊。”
其实,她那天不是第一次见徐端,早在几个月前,今越在街道办大院里帮她出手整治胡癞子的第二天,她就看见徐端了。
徐端来找她了解头一天的事,顺便让她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是舒今越帮了她,不要暴露今越,还说以后她有困难可以直接找他,不要麻烦今越,今越还是个孩子,有时候做事全凭一股热血和冲动,其实都是不计后果的孤勇。
这么明显的维护,胡奶奶自然答应了,甚至还把她知道的胡癞子偷油的事也转告他,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她老了,不想折腾。
自那之后,她还看见过他几次,都是在柳叶胡同和街道办大院附近,那几天正是胡癞子找人来盯梢,即将查到舒今越身上的时候。
在今越看不见的地方,徐端已经帮她收拾过烂摊子了。
成年人做任何事都会有后果,她没看见,是因为有人已经把她身后打扫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