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页)

等听到开门的声响,她晓得他是真的离开了。

这一瞬,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样,她瘫软的躺在那儿,张着嘴大口的呼吸。

“无论如何,我不会回去。”她喃喃自语,胸口微微起伏。

她命运的改变,便是因为那高门大宅中的算计,后来哪一次不是牵扯其中?纪氏、詹钥,那高墙内没有谁是好相与的。

始终,她求的支持是一份简单的自在。

翌日一大早,外头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显然这一整天都会热闹。

过了上元节后,才算是年节真正结束,也预示着要开始新一年的劳作。

天当真暖了许多,从墙头看去隔壁,那株光秃秃的柿子树显出些油亮来,正在焕发生机。

袁瑶衣叠好了楚娘的嫁衣,昨晚她完全睡不着,干脆坐在灯下绣花。心不宁,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不对劲儿,她捏着针,总看那绣出的花儿不好看。

静坐到快天亮的时候,心境才慢慢平复。

她跟自己说,已经定好了的打算,就坚持往前走。再怎么样,她也不信詹铎会明着将她抢回去。

当连婶做好饭送进屋来的时候,就看见袁瑶衣抱着嫁衣从卧房出来:“今早做的元宵,是隔壁刘嫂”

剩下的话断在了舌尖,她看见女子眼角的疲倦,还有破了的唇角。

袁瑶衣笑笑,不想扯到了唇上的伤,疼得蹙了眉:“阿婶帮我看看,这花样绣得好不好?若是不行,我便拆了重来。”

连婶放下托盘,走去人身边,低头去看那嫁衣上的绣花轮廓:“顶好的,单看形状就知道绣出来好看。”

说完,便去看袁瑶衣的脸。这样近看,嘴唇不但破了,还有些肿

“先用饭吧。”袁瑶衣道声,便将叠好的嫁衣仔细放在一旁。

昨晚,詹铎扔出嫁衣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惊,生怕被损坏。后来从床上下来,她发现嫁衣挂在桌沿上,并未有丁点儿的损坏,这才放下心来。

女子出嫁的喜服何其重要,不能在她手里出问题。

等用完了朝食,两人一起收拾了桌子。

“世子来过了。”袁瑶衣淡淡道,手里的抹布正擦过桌边。

这件事瞒不住,尤其是对连婶,倒不如和盘托出。

连婶一听,差点儿将手里的盘子松开:“他不是离京了吗?这么快回来?他过来做什么?老夫人已经答应娘子,是她让你来的厚山镇。”

一连串的发问,袁瑶衣只是淡淡一笑。

这些她也问过自己,然后心中没有答案,因为那是詹铎,他要做什么,谁能管呢?

而连婶似乎也猜到了什么,道:“娘子要回去了?”

“不,”袁瑶衣摇头,轻轻舒出一口气,“倒是阿婶,你去跟詹老夫人说说,回闳州去吧。”

“娘子哪里话?我一路和你来到京城,如今能说走就走?”连婶皱眉道,把盘子往桌上一搁,“说什么,我也不能丢下你自己一个人。”

这一路走来,她是真真切切看着袁瑶衣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子,遭了那般的事儿,自己撑着一步步往前走。要说一开始她心中的是怜悯,那么到现在,她却是真的对袁瑶衣生出佩服。

有一份共患难在,她岂能这般就走了?

定是昨晚,她在刘嫂那儿说话,这个功夫内,詹铎来的家里。她回来时分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为什么就不再深想一层呢?

不过,既然后面人走了,说明没生出什么事儿,这倒是万幸。

袁瑶衣心中涌出温温的暖流,鼻尖微微泛酸,声音跟着软了下去:“阿婶”

“别怕,”连婶一把搂住袁瑶衣,拍拍她的后背,“就算他是枢密使,也得讲究朝廷法度。”

袁瑶衣喉间发堵说不出话,只是靠着对方的肩头,轻轻点了下头。

这时,院门被敲响。

袁瑶衣站直身子,望去院门的方向,脑中下意识想到是詹铎。

“估计是元悟公子。”连婶道,连忙端着盘碗往外走,“我这就去开门。”

“我去吧。”袁瑶衣道声,遂先一步出了屋门。

因为昨夜詹铎的出现,她倒是忘了与彭家说下的那件事儿,便是给对方回复,是否定下正月十八那日议亲。

她穿过院子,走过去将院门打开。

外头,正是彭元悟站在那儿,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嫂子早上做了红豆馅的元宵,让我带来给你尝尝。”

袁瑶衣往街上看去,如今还是早晨,外出的人并不多。当然也没看见詹铎的身影。

她轻轻松了口气,稍稍平息了心中忐忑。因为昨晚詹铎的突然出现,她总怕他再回来。

“怎么了?是家里要来人?”彭元悟见着袁瑶衣略有失神,便问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