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4页)
房门再度合上。
林晋慈转过身,果然看到站在几步之外的傅易沛。
还是那副穿睡袍的随意样子,只是摘了浴袍上的帽子,湿润乌黑的额发被毛巾擦得凌乱好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林晋慈。
林晋慈:“卫生间有吹风机。”
傅易沛:“我知道。”
林晋慈还是站在门边,人不动,细声说:“刚刚……不是哄魏一冉才说的。”
傅易沛笑了一下,还是说:“我知道。”
过了两秒,手上多余的动作停了,他喊林晋慈过来,林晋慈犹豫了一秒,朝他走过去。
被毛巾勾到傅易沛身前时,不是很意外。
被吻住时,觉得是情理之中。
只有一点,让林晋慈的瞳孔不自禁地睁大了一些。
傅易沛这一次吻得格外轻柔。
以前的吻,总是来势汹汹地侵占,即使林晋慈稍有不适应,他最多会缓一缓,但不会停下来,就像辛苦捕获的猎物,要敲骨吸髓地食尽,她总是被动地感到晕眩。
但这一次,是林晋慈自己意识不清地张开被吮含到酥麻的唇,渴望更多,那股清冽的气息才蔓延进来,一点点攻城略地,调动林晋慈的感官。
傅易沛一手捧着林晋慈的脑袋,另一手扣着林晋慈的腰,宽松的睡衣,被抓揉出凌乱的线条。
林晋慈变调轻哼,像某种信号,傅易沛忽然停下来,将一颗脑袋轻抵在她肩窝里,喘息略重,手臂将林晋慈单薄的身体按向自己,彼此紧密得不留任何缝隙。
林晋慈快要喘不过气,拍了拍傅易沛的肩膀,要他先去把头发吹干。
傅易沛明明答应了,闷闷地说好,不到一分钟又变卦。
酒店的吹风机到他手里,尺寸小得只有巴掌大,他却好像拿到什么异形魔方一样苦恼:“你帮我,酒店的吹风机我用不明白。”
林晋慈极少说假话,即使真的不愿说实话,也习惯用片段式的真话去组构谎言,因而实在不知怎么会有人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胡说八道张口就来,每一次都说得和真的一样。
林晋慈起初直直看着傅易沛,希望傅易沛能自己意识到他讲话有点离谱了,但是事不遂愿,傅易沛只是顶着一头蓬软的湿发,锲而不舍地用无助的眼神望过来。
林晋慈怀疑他大学读的是导演系,但去表演系也旁听了不少课程。
最后没用地叹了一声气,走过去把吹风机拿过来,让傅易沛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调成低档温热风,一边松松拨着发路,一边用吹风将短发吹得东倒西歪。
傅易沛坐在偏矮的沙发上,两只手臂前伸,刚好可以搂住林晋慈的腰,林晋慈象征性地推了一下,但并无作用,还被回馈一个略感受伤的注视,她就算了。
林晋慈忍不住说:“你刚刚说我高中对你几乎没有关注,其实不是,我有关注,我觉得你跟大家说的差不多优秀,很能干。”
末尾声音加重的三个字,显然意有所指——高中的傅易沛独立自主,技能满点,而现在的傅易沛用不明白酒店吹风机。
“你怎么会知道我很能干?”
“听别人说的。”林晋慈认真吹发。
“别人更不可能知道。”
林晋慈疑惑:“你不知道你高中的时候很有名吗?”
连去年参加南安高中的同学会,都有人频频提起他。
傅易沛要笑不笑地抬头看着林晋慈,好像没有认识到错误的意思,林晋慈想,自己恐怕在对牛弹琴,不跟傅易沛说话了,但傅易沛却要缠着她,随便一句话就能导致林晋慈大脑的运作过载。
“待会儿吹完头发,你能不能再亲亲我?”
林晋慈道明他们现在的服务关系:“……我帮你吹头发,还要回报你啊?变成资本这么可怕吗?”
“没有,那我回报你。”
“……”
林晋慈感觉自己应该是中招了。
如果要从他人的评价中,选一个自己也绝对认可的特质,林晋慈会选“聪明”,但傅易沛总有这样的本事,让她觉得自己不够聪明。
她的人生里存在太多的对抗关系,聪明这种特质是她与生俱来的盔甲,大多时候让她感知到安全,小部分时候她又会因为自身不够轻盈,而觉得与快乐隔远。
只有跟傅易沛在一起,她才有“不聪明也不必害怕”的体验,得以卸下盔甲,不担心这个人会伤害她。
男人的头发短,吹起来也快,吹至七八分干,林晋慈把吹风机关掉,放到一旁,然后分膝坐在傅易沛腿上,朝他紧贴拥抱而去的重量,让傅易沛被动回拥着,靠进沙发靠背里。
还不明情况,他的手已经轻缓地在林晋慈背上抚着。
这样没有任何交流的拥抱,持续了很久,直到一旁林晋慈的手机震动亮起,傅易沛伸长胳膊替她拿来,无意一瞥,就瞧见并不陌生的吉他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