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2/2页)
身上的衣衫在痴缠中褪落。李霓裳胡乱地卧在了华丽的床榻之上。年轻男子的唇尝起来仍是冷的,胸膛却炽热如火。那一副热膛贴着她,在黑暗里,她清晰地听到如擂鼓般的强劲心跳,还有那怒胀的青筋里,血脉在勃勃地偾张游走。
他的唇舌终于渐渐也热了起来,在她的颈间舔咬,又拨开两支玉股,转战阵地。
在黑暗中,他张嘴含住她。她怎勘糙舌这般大胆又野蛮的对待,激得蜷起身子,细细的鸡皮疙瘩从腹下扩满全身上下。她无措地胡乱抓着他的黑发,却不知是该阻止还是放任。在一阵控制不住的战栗当中,她的足趾紧紧地绷直,当场便溃若河堤,低泣出声。
“别走……”
他又爬回到她的脸庞之畔,和她耳鬓厮磨,再次低声地恳求。
究竟是何等的狠心,竟还能做到不肯答应。
那年轻男子慢慢地停了下来,喘息片刻,忽然仿佛意兴阑珊,颓然坐起,欲待离去,却被来自身后的一双玉臂圈住。
李霓裳爬起,不顾一切地从后扑上,抱住他的后腰,两支细细的雪臂扣在了他的腹前,死死不放。
“要了我吧。”
“求你了,裴世瑜!”
黑暗里,她红着眼,叫着他的名字,喃喃地哀求,将滚烫的热庞依偎在他粗脉勃勃跳动的颈项间,仍未从方才那余波中苏醒的颤抖身子,紧贴着他的阔背。
他依然僵坐,丝毫不为所动。
人一动不动。
李霓裳身段如同柔蛇,绕爬来到他的身前,俯跪向他,毫不犹豫,回他以片刻前他曾待她的方式。
他终还是被她推着,仰面倒了下去。
片刻,在他无法自控的转为急重的呼吸声里,带了几分怒意似的,他探臂过来,五指攥住她的细颈,将她一把拖曳至胸,箍住她的头,狂吻一阵,复压在身底。
年轻男子那紧实的背脊张成一张劲弓。
随他越发狂野,他一下急过一下,一下重过一下,如今夜那一浪压过一浪的不绝的拍岸激流。
午夜的天生城内,安静极了。除去远处回荡在山峰间的风声与山枭的怪鸣,便只剩下了近处这汹涌的喘息与时断时续的娇啼之声。
平息过后,李霓裳独被留在榻上,失魂一般,几无法动弹。
终于,她慢慢睁开方才哭得微微肿胀的双目。
朦胧的夜色里,她看见他已赤身而起,背对着她,沉默地坐在榻沿之上。
夜色勾勒出他的背影,那轮廓看去,如一道嵌在这天生城中的万古独峰。
他便如此坐了许久,站了起来,默默地穿上他的衣裳,完毕,没有转头,更未发半声,迈开脚步,独自走了出去。
随着门被掩合的声音响起,那靴履落地的清响声也渐渐远去,终于,彻底消失在了耳际。
李霓裳在黑夜中继续静静卧了片刻,摸索着,胡乱抓到一方凌乱的被角,慢慢拉高,蒙住了自己的头脸。
月落星沉。
天微微破晓。
门外复响起轻微的步足之声。
那步音向着这个方向靠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前。
似犹疑片刻过后,来人轻轻叩了两下门户,发觉虚掩,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微弱的晨曦从东窗中透入屋中。
瑟瑟看见李霓裳穿着整齐,正安静地坐在床沿之上。
见自己到来,她的脸上露出微笑,缓缓站起了身。
“累你来接。”她说道。
倘若不是她微散的鬓发、泛红的眼皮、肿胀的唇、沙哑的声音,以及颈项上似朦胧显出的几处衣领都无法遮掩的鲜色瘢痕,瑟瑟几乎以为,昨夜她被那裴郎君那样带走之后,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也不曾见到对方露脸。
只在今早四更,仍焦急等待之时,从鹤儿口中得知,公主人在此处,叫她过去将她接回。
瑟瑟走了上来,为她系上带来的披风,再戴上一顶幂篱,仔细整理好后,看着她迈步朝外走去,迟疑了下,忽然发声。
“公主,你为何不随他走。”她轻声道。
“裴家的那位郎君,应当是个可以依靠后半生的人。”
李霓裳在门外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头,隔着一层浅浅的蒙纱,望向了身后的她。
“瑟瑟姑姑,你又为何不走。”李霓裳问道。
“是因你害怕那位谢信王不能做你的依靠吗?”
瑟瑟与她隔着一张蒙纱对望片刻,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倒是被公主问住了。”她垂眸,自嘲般勉强地笑了一下,随即抬目,神色已是转为肃穆。
“从今往后,公主但有事情,只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我必会为公主效力。”
她向着门外拂晓里的那道身影下拜,恭敬地行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