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夫妻摊牌(第2/3页)
难堪。而作为一个男人,竟连自己妻小都护不住,更是羞辱。
祈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激荡的心情,镇定道:“束娘,我知道你性子要强。只是女子于这世间存身本就不易,不靠夫婿儿子,还能靠哪个?你说这话,无非是不信我罢了,这怨不得你。可是你纵不信我,不愿意依靠我,也总该相信彦哥儿。彦哥现在做了世子,以后继承熙宁侯爵位,你作为他的母亲,谁还敢再轻慢于你?”
程嘉束默然不语,知道两人观念天差地别,于此事上根本说不通,纠缠下去毫无意义。半晌忽道:“伤害彦哥儿的凶手,你预备怎么处理?”
祈瑱心中一沉,这件事,才是最令他难以面对程嘉束的一点。
只事已至此,也只能如实告知:“此事,是我母亲主使,舅舅安排的人手。母亲她年事已高,老糊涂了。我已修建了佛堂,以后母亲便在佛堂礼佛,不再理外事。便是你回府之后,每逢初一十五,我与你一起跟母亲在佛堂外请安问好,其余时间,你无需再与母亲见面。她的一应事体,我亲自负责,也不需麻烦你。至于舅舅,”
他叹了口气,道:“舅舅职使失察,犯下大错。由礼部郎中调任主事。”他知道程嘉束不懂这些官职品秩,随即补充了句:“郎中是正五品,主事是从六品。大表哥铸印局的差事也被罢免了。”
祈彦遇刺一事,裴夫人是主使,裴大舅却是帮凶。他初时十分恼怒,便要使人夺了大舅舅一家的官职。
奈何裴夫人最是清楚,当年李家人没了官位之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的。嫡女只能给人作妾,自家行了商贾之事,处处受人掣肘。若是让裴家人再落到那等境况,倒真不如让她死了干净。裴夫人以死相逼,也要祈瑱保住裴家的官位。
便是再恼恨裴夫人,祈瑱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只有无奈妥协。
且祈彦遇刺一事,是裴夫人主使。这等人伦逆案,又事涉朝廷大员的脸面,便不曾公之于众,故而祈瑱不过是上了密折请罪,又私下跟相关衙门主官通报了案情。至于明面上,不过是按照寻常劫匪处理。
裴大舅明面上自然也没有错。祈瑱作为苦主亦不追究,最后不过是寻了个差错,降了两阶。
大舅舅这个礼部郎中,亦是新帝上任后刚升的官职,只屁股还没有坐热,便又被降任了。
此间种种,祈瑱知道程嘉束定然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故而不过轻描淡写一提。
果然,程嘉束既失望又愤怒:“所以彦哥儿差点被害死,他们也不过就是降了官职就算了结?”
至于裴夫人,她提都没有提。她也根本不指望祈瑱能对付他亲娘。
祈瑱抬眼,便看到程嘉束冷冷看着他,那眼神冰冷刺骨,他被目中寒意所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情知以程嘉束的性子,自己这般处事,只怕再难获她谅解。
夫妻反目,儿子险死,他岂能不怨。只是再怨再恨,他也不能罔顾人伦。母亲可以不顾亲情,残害自己亲孙子,而自己做儿子的,却无法忤逆犯上,处置自己的母亲。
两人人俱不再说话。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程嘉束眼光空洞,不知道想些什么,良久,忽然出声问道:“祈瑱,我们和离吧。“
再一次听程嘉束提到这个话题,祈瑱竟是丝毫不觉得意外。
他这会儿甚至都没有觉得伤心生气。
祈瑱看着程嘉束,轻声问她:“我们夫妻这么些年,便是我从前亏待过你,可后来也是一心补偿,待你一片真心。难道,在你心里,一点夫妻情份都不念吗?”
程嘉束反问:“彦哥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对他可有父子之情?”
祈瑱脱口而出:“当然。他是我儿子,我怎会不疼爱他?”
程嘉束冷笑:“若是当日你来璞园,我与彦哥儿两个,蓬头垢面,穷困潦倒。彦哥儿大字不识一个,对着你卑躬屈膝,你对他可还会有父子之情?”
祈瑱想着这情形,只觉本能的排斥。一时竟答不上来。
程嘉束笑笑,了然道:“你瞧,便是你们是血脉之亲的父子,你对着他的喜爱,都不是天生便有的,更何况我与你只是后天的夫妻?”
祈瑱张口欲说些什么,可终究再次无话可说。
程嘉束摇摇头,道:“当日我初嫁到祈家,你那般待我,我可曾指责过你,说你不讲夫妻情份?既然我当日便知道这个道理,那你今日也莫要说出这样幼稚可笑的话来。”
祈瑱只觉满嘴苦涩,他哑声道:“我知道先前我对不住你们母子。只是,我后面也分明知道错了,也对你努力补偿,难道你就一点不曾心软?”
程嘉束道:“我与彦哥儿数次遇险,皆是拜你祈家人所赐。且也少不了你在后面纵容之过。你只说你对我好,可你又何尝真正护持过我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