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4页)
过往的事太多了,他有今天,也许就是报应。
庄綦廷两指晃着酒杯,一点残留的红色在眼前打转,“黎雅柔,我没有安全感,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只能用极端的手段抓住你。抱歉,让你误解这么多年,让你伤心难过,都是我的错,你昨晚哭了,我作为你的丈夫,无地自容。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
黎雅柔眨了眨眼,轻声提醒:“是前夫。”
男人一顿,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从西装内侧拿出一盒薄薄的紫檀木烟盒,以及一只金红色的打火機。
他垂着眼,不让黎雅柔看见他眼底的猩红,“我让他们上菜。说这么多,耽误了。”
说罢,他起身,有些仓促地地朝船舱外走去,途中就去迫不及待地点烟,要靠什么镇痛似的。
黎雅柔看着男人的背影,忽然叹了一息。不知为何,覺得他可怜,可恨,又莫名可爱,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在身体上低了头,如今又在灵魂上低了头,想必对他来说也是道劫。
他们真不像一对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夫妻,到这个时候,才把一些话吐露。这些年,她看不懂他,他也何尝看懂过她?稀里糊涂过了二十五年,还日日夜夜都那么花样百出,也算是个奇迹。
他们从没有交过心,但激情却如钻石般恒久远,这大概也是一种天作之合?
黎雅柔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服务生端来主菜,精致复杂的菜式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还配了不同的佐餐酒。黎雅柔的心思没在这上面,但不愿辜负厨师的辛劳,随意吃了几口,吃的很不优雅,有种大口大口塞的架势。
花胶汤熬得非常浓稠,顺滑绵密,温暖地滑进胃里。
她偶爾会偏头,看一眼甲板上的男人。强劲
的海风吹起他的西装一角,那伟岸而挺拔的身体岿然不动。
黎雅柔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为她遮风挡雨二十五年,没有他,她大概是另一个黎雅柔。至于那个黎雅柔是过得更快乐还是更糟糕,她无法给出答案,但她能确定,她从没后悔嫁给他。
庄綦廷坏的时候很坏很坏,好的时候又很好很好。
一根烟点了数次才点燃,火星被风吹得明明灭灭,在这偌大的漆黑夜海中,只是微不起眼的一丝温暖。
庄綦廷落拓地靠着围栏,偶尔偏头看一眼船舱内吃饭的女人。她大口大口吃得很香,实在是……粗鲁,也可爱。
他笑了声,忽然想起第一次带她去打高尔夫,他故意摆了看上去很潇洒的姿势,故意吸引她,可偏偏她冥顽不灵,一直在吃那堆破饼幹。还有第一次见面,她一句他三十了,令他几乎心碎,那段时间,他再也不碰深色衣服,想让她觉得他也是风华正茂的年輕男人。
他总是在她这里受挫。
他很多时候都自问,难道他如此没有魅力吗?只能在床上令她神魂颠倒?
庄綦廷不再想了,转过身,安靜地对着大海,直到身后响起滴滴答答的高跟鞋声,他这才回头,望着女人款款而来的动人身影。
“吃饱了。”他暗声问。
“你不吃吗?”她疑惑。
“我不饿。”
黎雅柔哦了声,歪头,海风拂起她那头浓密而曲卷的长发,黑而亮,令人很想摸一摸,揉一揉,想用指尖抚摸她的发丝,一寸一寸梳至发尾。
两人就这样安靜地望着彼此,她忽然伸手,指尖轻碰他脸颊,细嫩的指腹宛如蝴蝶的翅膀,在他深挺的骨相上游走,“我想知道为什么。”
庄綦廷嗅到她指尖的香,嗓音愈发暗,“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没有安全感,为什么不自信。”
庄綦廷受不了她这样若有似无地挑衅,猛地攥住她作乱的手指,就这样漆沉地盯着她,显出狰狞,随后握紧,将她的手指放进唇瓣,咬了一口。
黎雅柔唔了一声,被他咬得很麻,“庄綦廷。”
他松开,一字一顿:“我说了,我无趣,老成,霸道,遇见你之前我只会工作和训人。你见我第一面时就觉得我老,你说我像结了婚的三十的男人,却夸赞我弟弟年轻英俊,我和他不过差了四歲多。我希望你看见我也有潇洒倜傥的一面,但吸引不了你,你永远不是吃就是东张西望。你青春貌美,身材又好,人见人爱,可我年纪比你大,又被身份架着,人人都惧我怕我,我看上去总与你不般配。我不是方子卓,与你青梅竹马,有说不尽的话题,我也不是易二那种风流公子哥,天生就懂哄女人高兴,梁司介跟在你屁股后面鞍前马后,我也做不来,我喜欢你就肯定要得到你,要吻你抱你夜夜喂饱你,我更不是Kurt那种会撒娇喊你女神的小男人,我也学不来Lorenzo的浪漫手段,拉着你在街上跑,像拍罗曼蒂克电影,我知道你喜欢这种情调。我都不是,学也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