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陈昭,去自取玉玺(第2/3页)

解决掉何苗后,董卓一甩长刀上的血迹,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带领西凉军朝着皇宫疾驰而去。宫门的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西凉军便如饿狼般冲了进来。董卓挥舞着长刀,逢人便砍,士卒们的惨叫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董卓骑在马上,望着混乱的皇宫,与身边谋士李儒对视一眼:“果如先生所言,这朝中公卿,皆是废物。”

“如此一来,袁老匹夫就必须找人顶替罪责,主公便可安心待在洛阳,再图他事了。”李儒抚须笑道。

士人对宦官不满,寒门士人与边将难道就会心甘情愿忍受门阀欺压?

袁隗看不上董卓,觉得董卓出身低微只能依靠他。董卓却觉得自己手下有西凉铁骑,依靠军功从底层士卒做到凉州牧,凭什么要听袁隗吩咐。

他在边关战场上为大汉流血的时候,这些仅凭家室便能舒舒服服平步青云的士族,还不知在何处享乐。

董卓和李儒望着血流成河的皇宫,哈哈大笑。

“太后,不好了,反贼杀进宫中了!”身上染血的小黄门跌跌撞撞闯入长乐宫。

何太后站在殿内,听着殿外的慌乱动静,神色平静,“领兵入宫者何人?”

“启禀殿下,是凉州牧董卓。”小黄门小声回禀,眼神中满是畏缩。

“董卓。”何太后狠狠闭上了眼睛。

姓董啊。

小雪细密,天色朦胧,老子像前。

“刘协日后当为天子。”

这是陈昭的声音。

她还是皇后时候居住的长秋宫中。

“你将死于董姓之手。”陈昭的声音如潮水般从她记忆中涌出,将她层层包裹。

陈昭的声音穿越这一年的风光时景,与此刻长乐宫外隐约的厮杀声重叠。

何太后睁开眼睛,指甲死死掐住华服衣角的凤凰绣纹。

“先帝怎么死的?”何太后忽然干涩开口,问了一个与此时状况毫无关系的问题。

张让伏地颤抖:“奴奴不知”

“尔已将死,还瞒着本宫吗?”何太后淡淡道。

张让猛地抬头,对上太后平静如水的目光,殿外刀剑相击之声彻底击溃了他的理智。

他膝行至太后脚边,声泪俱下:“奴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夜他根本没守在殿外,他只是把陈昭带入了甘泉宫,陈昭什么时候进入的内殿,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先帝到底是中毒死的还是被憋死的,他当真一点都不知情。

“陈昭那夜进宫了?”何太后嗤笑一声。

那只小狐狸崽子做事周密,想来也不会让张让这等蠢物瞧见。

张让点点头。

“机关算尽,终成一场空。”何太后长笑起身,“走吧。”

“殿下要逃命吗,老奴知道有一处小门”张让六神无主,如溺水之人紧抓浮木。

他想要逃命,可又不知道能往哪里逃,天下虽大,可离开了皇宫,却无处能容纳他这个宦官。

张让只能紧紧依附何太后,哪怕明知已经是死路一条。

何太后换上了太后礼服,身着深青上衣、纁色下裳,衣间缀凤纹、山纹,头戴珠旒,步摇轻晃,腰系素色大带,足蹬赤舄,款款步入甘泉宫。

“母后!”少年天子刘辩正被殿外的厮杀声吓得瑟瑟发抖,一看到自己的母亲立即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扑到何太后身侧。

何太后抱住自己的儿子,哽咽流泪:“我的儿”

她已预见了结局。

袁隗和董卓不会让她们母子好端端活着。

窦武仗着权势欺负先帝,先帝长大后灭窦氏的前车之鉴犹在,袁董二人必不会重蹈覆辙。

她必死无疑,她的孩子不知是会是第二个被霍光所废的海昏侯,还是第二个被王莽所杀的汉平帝。

刘辩感受到一直无所不能的母亲哭得发颤的身躯,缓缓反抱何太后:“母后。”

“朕是天子,朕保护母后。”刘辩吸吸鼻涕,瑟瑟发抖。

他大概能意识到情况不对,可他实在驽钝,根本想不明白如今的局势。

何太后抱着刘辩平静了一会,沙哑道:“我儿将玉玺拿来给母后。”

刘辩腾腾跑到龙椅边上,把传国玉玺拿给了何太后。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何太后盯着这块代表天子权力的玉玺。方圆四寸、上篆五龙,旁缺一角,以黄金补足。这是王莽篡位之时,孝元皇太后用玉玺打王莽,玉玺掉在地上摔碎了一角,后来王莽又用黄金补上了这块缺角。

“我儿去偏殿躲好。”何太后将刘辩垂落的发丝塞回而后,苦涩道,“记住,去找卢植,让他持圣旨寻皇甫嵩。”

由于刘宏死前卢植曾冲入宫中直言劝谏,险些坏了她的计划,所以她掌权后便对卢植百般打压,将其官职一贬再贬。然而如今朝堂上下奸佞横行,何太后能记起的最为可靠的臣子,却还是当初被她一再贬斥的卢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