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第2/3页)
范强咧嘴,露出森森白牙:“我与张兄交换巡逻,我去带人巡视那厮营帐。”
作为校尉,范强有自己的私人营帐。
范强掀开自己营帐帘子,昏暗的油灯下,几道身影静立。他们身着益州士卒服饰,铠甲磨损,靴上沾泥,与寻常巡营兵卒无异。为首那人微微抬头,露出一张汉胡混血的脸,高颧骨,深眼窝,在益州军中并不稀奇。
益州毗邻南蛮,又与凉州接壤,军中胡汉混血者不在少数。
此人正是马超。
“走。”范强死死捏着拳头,言简意赅。
昭明大军还未抵达之前,一小队人马便已先一步抵达白帝城。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范强本事不大,却足以借着修缮城墙的契机将几人运入城中。
几人混入巡营队列,步伐整齐,腰牌叮当,无人起疑。夜色掩护下,他们绕行数圈,逐渐靠近中军大帐。帐内灯火通明,张飞的怒喝声穿透营布:“酒呢?”
马超转身疾步走向辎重营,摸到储酒处,随手拎起一坛,拍开泥封,酒香扑鼻。
他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幸灾乐祸从身上摸出了一包药粉。
哈哈哈,终于轮到他马超去给别人下迷药了。
相信贾诩、怀疑贾诩、痛恨贾诩、成为贾诩!
马超倒进去半包药粉,晃晃酒坛散开,刚要抬脚,又缓缓把腿收了回去。
“此人壮似黑熊,宁可多放不能不够。”马超兴高采烈给自己找好借口,毫不客气把剩下半包药粉都倒了进去。
很难说不是趁机发泄自己的怨气。
马超捧着酒坛踏入中军大帐,帐内烛火摇曳,张飞身上酒气熏天。
“将军,酒来了。”他低声道,将酒坛轻轻搁在案上。张飞一把抓过,仰头痛饮,喉结滚动间酒液顺着胡须滴落。
起初无事,可三碗下肚,张飞忽觉手中酒碗重若千钧。“这酒……劲真大……”他嘟囔着,眼皮却不受控地往下坠,最终”咚”的一声,额头重重砸在案上。
马超在帐外假意唤了几声“张将军”,无人应答。他掀帘而入,见张飞瘫倒如泥,顿时双眼放光。他蹑手蹑脚绕着桌案转圈,靴尖点地无声,绕着张飞转了几圈,一巴掌拍在张飞头上,张飞依然紧闭双目。
马超叉腰仰天无声狂笑。
哈哈哈,难怪贾诩喜欢给人下药呢。原来兵不血刃是这么个感觉!
看着趴在案上昏睡不醒的张飞,马超有一种自己吃过的苦终于也让别人吃了一遍的快感。
他嘴角高高扬起,取出绳子将张飞捆紧,走出了中军大帐。守在帐外的范强满头大汗,见马超出来终于长松一口气。
马超寻到一个僻静处,从随身羊皮袋中掏出一支类似竹节的传信箭。
“啧啧,这可比狼烟烽火好用多(Slqq)了。”马超在昭明军营中就用过传信箭,可此时依然忍不住赞叹。
一道火光冲天,白光乍闪,宛若流星坠落。
城外,乌泱泱的夜色中。
甲胄森然的吕玲绮勒马立于阵前,铁盔下的双眸紧盯天际。忽见一道刺目白光自城头炸裂,她长戟一挥,厉喝:“攻城!”
身后铁骑如黑潮般涌向城墙,云梯架起,箭雨蔽空。
城内,张飞麾下裨将疾奔至中军帐,掀帘却见案几倾倒,酒坛翻碎,唯有一纸孤零零飘落。
【昭明军陈昭,借尔等将军一用】
裨将死死盯着手中纸条,指尖不住颤抖。他喉头滚动,却连一声“来人”都喊不出来,只觉浑身血液都凝成了冰。
难道陈昭当真会妖术,才能从万军之中不声不响捉走张将军?
裨将不敢置信,就是真有刺客潜入了营中,可依照张将军的武艺,也不该什么动静都没有人就被捉走啊!
“张将军被陈……神女捉走了。”裨将脸色苍白走出中军大帐,露出身后烛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大帐。
隐藏在人群中的马超翻了个白眼。
那贼厮重的跟黑熊一样,他用尽了力气才把那厮藏住。
只是没人想过张飞依然还在帐中——外面这么大的声音,就是醉迷糊也该被吵醒了。
没有主将,军心顿散,加上有人混在军中,带头投降,给其他益州军做了个“投降不杀”的样本……最终只有几个勉强逃出的将领带着数千残部往南逃走了。
张飞在昏沉中猛然惊醒,头痛欲裂。他下意识想撑起身子,却发觉手脚已被铁链紧缚,整个人被囚在一座精铁打造的笼中。笼外,陈昭负手而立,身旁站着几名谋士,正冷眼注视着他。
“张将军,别来无恙。”陈昭含笑。
“陈昭!你用了什么妖术害我?”张飞怒吼,声音嘶哑,眼中血丝密布。他奋力挣扎,铁链哗啦作响,却无法撼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