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愤怒与迷茫(第2/3页)

“婆母,您身子不便,把内外院的对牌暂且交给我吧。”

“儿媳偷懒多年,总要试着掌家。”

高门大户的女眷出入府门,需要出示对牌,侍卫方可放行。一般这种对牌在当家主母手里掌管,侯府是老夫人掌家,颜雪蕊作为名正言顺的侯夫人,只有内院的对牌和库房的两把钥匙。

公中的库房和顾衍私库里面的东西,她可以随意取用,内外院也能自由出入走动,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为他生儿育女,她手里依然没有一把外院的对牌。

没有外院的对牌,踏不出府门。

她外出一次,先要顾衍点头,再去老夫人处取对牌,十分繁琐,顾衍没有那么好说话,她渐渐也不大爱出门。

如今人到中年,她对这些身外物、或者掌家权没什么执念,可她不想终日待在府中,提心吊胆等消息。

她得出门走动。

老夫人很爽快,直接叫人把府里内外的对牌取出来,握着她的手宽慰,叮嘱她别逞强,等她风寒痊愈,她带着她好好捋捋。府中事务繁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急不来。

老夫人谆谆教诲,听得颜雪蕊鼻尖发酸。从春晖堂出来,她叫人把春晖堂所有的丫鬟仆妇聚集在庭下,逐一敲打。

第一,诸事依照常规旧例操办,无需惊慌。

其二,老夫人风寒未愈,谁若敢在老夫人面前透出口风,惊着老人家,杖责五十,逐出府门。

事后,她思忖片刻,没有贸然叫人出去打探消息,先去了顾衍的书房。

如果这时候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外人一定会以为侯府走投无路,自乱阵脚。她从前隐约知道哪些是顾衍的心腹,如今再去看一看,兴许能找到有用的消息。

顾衍的书房层层把守,用哪个对牌都不行。

但上回弄赏花宴,侍卫把夫人拦在外头,顾衍便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入,夫人除外。

颜雪蕊没有阻碍地进来,扑面而来浓郁的墨香和淡淡松烟交织的味道。他的书房陈设十分简介,宽敞的红木书案上方摆着一套精贵不凡的笔墨纸砚,案侧的博古架上,经史典籍皆覆月白绫套,按照经、史、子、集四部分门别类,标签上的大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如顾衍本人一般,狂妄又谨慎。

得益于顾衍井然有序摆东西的习惯,颜雪蕊很容易找到了他的信笺。她对他谋划的朝政秘事没什么兴趣,那些带着火漆的密信她暂且没动,只翻看些普通的书信,是他和官员间的往来。

而夹在其间,有几封信格格不入。有几封来自扬州,剩下的关于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遇刺,竟是顾衍所为!

颜雪蕊压下心中的震惊,紧蹙黛眉,一字一句仔细研读。

***

另一边,大理寺大牢。

青砖地面泛着冷光,空气中传开一股潮湿的霉味,烛火在石槽内半明半灭,透出几分森然。

顾衍盘腿坐在牢房上的石床上,这件牢房很干净,即使身陷囹圄,也不见半分邋遢颓唐之气。

听见微微的脚步声,他骤然睁开狭长的凤眸。

“都办好了?”

他沉声问,眼前一身黑衣,身形健硕的男人,赫然是消失的二爷顾渊。

“嗯。”顾渊压低嗓音,他仗着功夫高,潜入地牢,没有惊动狱卒。

明灭的烛光照*着顾渊锋利的脸庞,显得他面容凶狠。

他皱眉道:“兄长,这……太冒险了。”

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计划。

当初贤王利用方知许,让顾衍担任今年的主考官,他们来者不善,顾衍更加小心,凡事亲力亲为,刚摸到头绪,苏怀墨前来拜访。

贤王欲利用外地学子,构陷他春闱舞弊。正正好,他们千挑万选出来,最合适的那个郭从嘉,和苏怀墨是一表三千里的表兄弟。

苏怀墨品行端方,他察觉出不对劲儿,不知是出于君子之道,还是明薇那层关系,他给顾衍递了消息,叫顾衍有先发制人的时间。

早在春闱开始之前,顾衍已经单独面见圣上,把此事如实上报。顾及皇帝是贤王亲爹,他倒是没提贤王的名讳,只道有人暗害于他,请圣上明察秋毫。

所以罢官时,他根本不惧。当时颜雪蕊问他,他说:“清者自清,圣上自会还我清白”,不是一句托词。

总之这件事查到最后,只能查到贤王头上,他什么都不用做,稳坐钓鱼台即可。这是他们原本的计划。

事后,能扒掉贤王党一层皮。

如今顾衍身在大理寺大牢,是顾衍临时起意,把顾渊也吓了一跳。

某日,顾衍把顾渊单独叫到书房,冷不丁说了一句,“阿渊。”

“我等不及了。”

争来都去,就算他赢了,最多也只是叫贤王元气大伤。按照皇帝权衡的手段,他接着会打压太子党,而后贤王和太子,清流和世家,又趋于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