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顾衍俯身,吻了下去……

顾衍要气笑了,他屈指挑起颜雪蕊苍白小巧的下颌,“由得了你?”

他给她的,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那股血腥气味直冲鼻尖,颜雪蕊捂着心口,眼尾泛着一片红晕。

她接受不了自己生饮人血,当初顾衍以他的血入药,她只觉得疯狂,如今换成别人的血,除了心里抗拒,腹中更如惊涛骇浪般翻滚,叫她几欲作呕。

她不要,不要!

她自出生起就带着这寒症,三十多年了,不治也罢。

颜雪蕊深深呼出一口气,腰身被他勒的生疼,她忍着痛,悄悄伸出小指,蹭了蹭男人的手背。

“侯爷。”

她颤动着眼睫,琉璃似的乌眸在烛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是他多年来最钟爱的模样。

颜雪蕊放柔了语气,道:“我知侯爷情深义重,妾身不是不识好歹。我身上的寒症自生来便有,妾身早习惯了。”

“如若治这点小毛病,害一条无辜的性命,造下恶业,不值当的。”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的细节,她的自称从“本宫”变成了“妾身”,顾衍眸光微闪,声音依旧冷冽。

“就算下十八层地狱,我认,与你无关。”

他手上沾了多少人命,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他不怕来世业障,只要今生痛快。

明灭的烛光照在他冷玉般的侧脸上,刀削似的眉骨越发锋锐。没来由地,颜雪蕊心中一震,喃喃道:“你这是何苦。”

就算不为虚无缥缈的业障,她明明提醒过他,皇帝对顾家十分不满。

平阳不是一般人,她是在“长乐公主”回宫之前,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她一个弱女子,经得住几次取血?

一个贤王,一个平阳,他还嫌和皇帝结仇不够深吗!

顾衍不怕,他不觉得苦,他生来尊贵,平生唯一在颜雪蕊身上栽过跟头。

他甘之如饴。

顾衍不再和她啰嗦,他面无表情地掐开她的下颌,水囊的软皮抵在她柔软的唇舌间,强硬往里灌。

指腹的薄茧擦过细嫩的肌肤,颜雪蕊被迫仰起头,乌发凌乱,轻薄的绸缎寝衣襟扣被扯开,露出大片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白皙的脖颈。

素白的脖颈崩成一道脆弱的弧线,如同一只引颈就戮的鹤。

“呜——呜哇——”

浓郁的苦味夹杂着血腥气,颜雪蕊琉璃般的眸子蒙上了层层水雾,她徒劳地挣扎着,呛得眼眶通红,突然,纤细的手腕被顾衍另一只手按在床头,顾衍俯身,吻了下去。

……

一炷香后,颜雪蕊如风中的残蝶,纤细的身躯颤颤巍巍瘫软在顾衍怀中。顾衍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心中的怒火并未消减。

拨开轻薄的寝衣,在颜雪蕊肩头下方约三寸地方,有一片月牙形的痕迹,极小,极淡,但在她光洁如美玉的肌肤上,也格外显眼。

顾衍垂下眼皮,反复摩挲着这片痕迹。她皮肤娇嫩,尽管已经过去十几年,他寻了不下百种药方,也未曾将这片疤痕完全散去。

要说心疼,她受苦时他恨不得以身代之,没人比他更心疼她。

但要说后悔,顾衍想,他不后悔。

她胆大包天,不仅暗害他,还敢引诱阿渊,这一鞭子,该她受着。

正如他教训太子一样,痛了,就知道乖了。

颜雪蕊的胸口微微起伏,正小口小口平复着气息,听顾衍沉声道:“蕊儿,这里,给你遮一遮罢。”

和颜雪蕊做了多年相敬如宾的夫妻,顾衍的脾气也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暴烈,他不舍得伤害她。

但她一二再,再而三,违逆他说的话,挑衅他的底线。顾衍从不是个好脾气的男人。

颜雪蕊恍恍惚惚,此时还没有听出他的意思,顾衍继续道:“刺上我的字好不好?别怕,我给你找最好的纹师,不痛。”

颜雪蕊身躯一颤,哑声道:“顾衍,你不能——”

“我能。”

顾衍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塌陷的腰窝上,语气云淡风轻,“你是我的女人,我有什么不能?”

他终归心软,看她此时可怜兮兮的模样,解释道:“放心,这不是黥面。刺青在我大周凋落,在西戎十分盛行。许多爱美的女子以身为宣纸,用彩色染料在肌肤上绘制图案,男人在身上绘制图腾,时人将之露出,并不为辱。”

“我西征时见过,很漂亮。”

倏而,他轻笑一声,改口道:“她们都没你漂亮。”

大周以“礼”治国,无论男女,尤其是女人,即使在炎夏也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有刺面能被看到。刺面是一种刑罚,耻辱的象征。一时说用彩纹纹身,许多人接受不了。

顾衍见多识广,怕她多想,特意解释一番。正好,此处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他在她身上烙上他的名字,她是不是就会乖乖呆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