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此刻房间主人正穿着套黑色睡衣,站在窗边看向外面的一棵山茶树,暴雨砸得树叶哗啦作响。
陶西右轻轻把门关上,走到裴鹤京身旁。
那棵山茶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茂密的树冠刚好和二楼窗户平齐,借着偶尔的闪电能看清它被雨洗得越发油亮的叶片。
“鹤京,”陶西右顿了下,忙续上,“哥哥。”
他其实很不习惯这个称呼,只是之前聊天时为了显得熟稔些,能拉进距离感,便做出乖乖仔的样子叫哥哥。
裴鹤京这才转头看向陶西右,那头明亮的黄发在灯光下宛如另一个小灯泡,在这个色彩单调的卧室里显得极为突兀。
“热牛奶在桌上,喝了睡吧。”
陶西右转头去找,果然有,连忙去捧着喝。
他有些晕乎,脚底下像是踩着云朵似的,一颗心也是飘飘然落不到实处。
那个金字塔尖遥不可及的裴鹤京,宁津市多少人的梦中情郎,自己今晚,当真得睡了?
这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要不可思议。
喝完了牛奶,陶西右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奶渍,转头看见裴鹤京捧了本书坐到床上,后背垫着枕头,很明显地留出了一半的位置。
放下杯子,陶西右走过去小心地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和想象中的一样,床垫很舒适,恰到好处地承托住脊柱,不软榻也不生硬。轻轻嗅了嗅,陶西右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泡在了裴鹤京独有的那种草木香味里。
裴鹤京关了顶灯,留了盏台灯看书。
明明没有时钟,但是陶西右的脑袋里莫名其妙地开始响起“滴答滴答”声。
十分钟过去,他就像那被抬上龙床却不被宠幸的妃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打去冷宫,于是陶西右鼓起勇气搭话,“还不睡么?挺晚了。”
难道总裁的前戏是流行看书?到底搞是不搞?刀子悬在脖子上很痒啊……
“有光线睡不着?”
裴鹤京侧头看他一眼,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于是合上书本随手放到床头柜,把台灯关了。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陶西右听见裴鹤京躺下时衣服摩擦被子的声响,混合着窗外的雨声,挠得他耳朵痒痒的。
不知怎么的,陶西右感觉自己的脸变烫了,脑海中一直回想着裴鹤京刚才看书时安静的眉眼,和那张帅死个人的伟大侧脸。
好一会儿过去,身旁的人没有动静。
反而是陶西右一脑子黄色废料,弄得有点难受了,他轻轻地翻了个身,手伸进被子里给了自己一下,嘀咕道:“不许抬头!”
“怎么了?”
裴鹤京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吓得陶西右一咯噔,忙又躺平了,“没,没。”
还好雨声响,他有点乱的心跳藏得很好。
裴鹤京静了一会儿,窗外的雨似乎被风吹动着,声响一阵一阵的,时而急,时而缓。
“别动不该动的心思,你配合我演一段时间的情侣。”
“不会很久。”裴鹤京许诺道:“陶家会往上走很多步。”
陶西右捏着被子,眼睛在黑暗里徒劳地睁着,用了好一会儿思考裴鹤京的话。
原来如此啊,裴鹤京应该早就摸清了一切,也知晓他绝不可能拒绝。于是好心告诫他不可以乱动心思,坦明这不过是一场合作。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甚至裴鹤京本人可能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生日宴不是要选一个喜欢的人,他只是要选一颗棋子陪他演戏,用来达成某些目的。
这颗棋子最好很好掌控,也很好摆脱。
而陶家,裴鹤京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何况一个私生子?
天杀的,选秀选上了,但没完全选上啊。
陶西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于自己刚才错乱的心跳和身体反应感到有点羞耻。
其实也怪不得他,主要他恋爱经验实在太少,虽然一心渴望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但之前的两段均无疾而终。
第一段还是高中的时候,和班里的女同学,手都没拉过,人家嫌他长得不够威武,甩了他。
第二段是在大学了,那时候陶西右已经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谈了个学长,只是那学长确定关系的当晚就要带他去开房,陶西右拒绝了好几次,最后对方以他死板把他给甩了。
倒不是陶西右真的搞什么柏拉图,只是那时候太年轻,又没经验,进展太快给他吓到了,后来他吸取教训,自己恶补了很多知识,确保下次恋爱时绝不失手。
只可惜一直就没遇见对眼的。
所以非常歹毒的,陶西右初吻现在都还在,纯得不能再纯。
现在这个结果其实对于陶西右而言是很有利的,演演戏而已又不用付出什么,还能解决大哥的终生大事,这颗棋子怎么当都是他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