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页)
暗示意味明显。
温幸妤呼吸微窒,慌乱起身,头也不敢抬:“夜深了,我先去歇息。”
祝无执倒也再做什么,一面用湿帕子擦手,一面笑道:“急什么,先漱口。”
温幸妤僵在原地,静月拿了茶水和唾盂来,她飞快的漱了口,顶着那如有实质的视线,往内间走。
待走到床跟前,她几乎站不稳。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她回头,透过纱隔看到祝无执模糊的身影,抖着手指拉开了墙边的顶竖柜。
放被褥的地方空空如也。
分明今天出门时,里面还有两张被子。
她闭了闭眼,脸色煞白,心中凄惶。
前些日子他偶有轻佻之举,可从未像今日这般意图明显。他果真知道她听到了那些话,并且想趁今夜彻底戳破这层窗户纸。
正发愣,身后就传来祝无执低沉的嗓音。
“怎么不睡?”
她急急转身,差点撞上他的胸膛,后撤半步站稳后,不死心的哑声道:“只有一床被子。”
祝无执看起来心情很好,拉着她的手腕,径直坐到床沿:“天气热了,放两床被子像什么话?”
“你我同榻两载……”
掌中玉腕滑腻,他揉捏着,轻轻用力把人又往跟前拽了几寸。
温幸妤挣脱不开,只觉手腕上的掌心灼热。
这话虽不是直接点破,却也狎昵意味明显。他这样的人,一向好面子,是不会主动说“我想纳你”,他只会说着似是而非的话,等待她乖顺委身。
何其傲慢,何其…讨厌。
她心中惊慌,面色勉强维持平静,唇瓣翕动了半晌,只强笑避开他的话,说道:“我淋了雨,说不好明日会发热,染给您就不好了。”
“今夜我去厢房睡吧。”
祝无执并未回答,也不松手,盯着她张合的唇看,忽然想起去岁冬日,他在湖底为她渡气。
什么感觉?
当时只觉得很软,很甜,还有些湖水的凉。
那时候她多乖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攀附着他,不像现在,明明知晓他的意思,却还在装傻。
思索片刻,他扯着她的手腕,将人直接带倒在床上。
温幸妤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瞬便被压在身下,檀香裹挟着,像是细密的网,密不透风。
她紧绷着身体,手抵着他胸膛,隐隐有了哭腔:“你,你先起来好吗?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
祝无执搂着她的腰,似笑非笑:“不舒服?”
温幸妤白着脸点头:“淋了雨,浑身疼。”
祝无执见她那抗拒样,也没了兴味。
他今日本也没想做什么,毕竟解她和陆观澜的婚书要时间。他虽不是君子,但也不至于名不正言不顺要了她。
好歹要办了纳妾文书才行。
方才那些举动,只是因着她听了纳妾的话就躲着不回家,心有火气,想试探她的意思。
现在看来,她对做妾一事有所恐惧。
倒也能理解,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总要对婚事有所担忧。
也罢,便给她几日平复心情。
心思百转,他轻笑:“睡吧。”
随后起身熄了油灯,放下纱帐,躺在外侧将她搂在怀里,阖上了眼。
屋内昏暗,温幸妤僵硬睡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今日在外面游荡了一天,身体疲倦不堪,可她的思绪却十分清明,毫无睡意。
直到身旁之人呼吸均匀,她才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今日是应付过去了。
可她能躲多久呢?经过这两年的生活,她深知祝无执此人耐性不好。
她要尽快想办法,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
翌日一早,祝无执早起上朝,温幸妤不想和他面对面相处,装睡了一会,等人走了,才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
静月时不时瞄一眼夫人憔悴的脸,暗中叹息。
温幸妤吃了早饭,戴着帷帽就出门了。
她没有带静月,也没有坐马车,为了防止祝无执派人盯着自己,七拐八拐绕了很久,随便进了进了几个铺子,买了点东西混淆视线,最后才绕到新郑门附近的麦秸巷。
麦秸巷离西通新门瓦子很近。瓦子又叫瓦肆,内设有勾栏、乐*棚,日夜表演杂剧、歌舞、傀儡戏、皮影戏、杂技等。除了娱乐项目,还有卖货药、卖卦、喝故衣、探搏、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煞是热闹。[1]
而麦秸巷里,住的大多都是贫民,有小商贩,也有外地人来赁房暂住。
温幸妤要找的人,是她在国公府时,关系较好的小姐妹,名唤香雪。
香雪比她大些,早一年出府,嫁了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国公府覆灭后,她们二人还见过一面,直叹世事无常。后来,她救下祝无执离开汴京,便再也没和香雪通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