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3页)
祝无执嗯了一声,再次凑近温幸妤,直把人抵在墙边。
温幸妤搡着他的肩膀,恼怒道:“陛下不好好躺着,挤我作甚?”
祝无执抬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绕着她散在耳边的一缕发丝,目光灼灼盯着她瞧。
哪怕一片昏暗,温幸妤也感受到他犹如实质的目光。
她有些慌,把发丝拽回来,“你,你别乱来!”
祝无执低笑了一声,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贴近她的耳畔,轻轻吐气:“乱来?什么乱来?”
他凑近逗她,嗓音悠悠,低沉悦耳。
温幸妤缩在墙边,被他这孟浪的行径弄得很不自在。
她没忍住踢了他一下,语气很凶:“你要再不睡觉,就去批奏章。”
温幸妤难得有丝鲜活气,祝无执心尖发软,还有几分酸涩。
她很久没这样跟他说话了。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尖,“嗯…怎么不叫陛下了?”
温幸妤:“……”
她就不该给这个下流胚半分好脸色。
更不用说她到现在都怀疑,是祝无执指使人排挤徐子由。
不然他怎么不等她问,就直接说把人调去户部。
总感觉他是故意借机让她提出来,让她觉得欠他人情,然后缓和关系……
她最近情绪一直不大稳定,忽喜忽悲的,思绪纷乱之下,又不高兴了。
“祝长庚,我要睡觉了。”
语气有点冷硬。
祝无执顿了顿,没再逗她,把人搂进怀里,摸了摸她脑后柔滑的青丝。
“好,咱们睡觉。”
语调温柔缱绻。
温幸妤心里有些难受,这么多日子,难得没有抗拒他的怀抱。
一夜安眠。
*
过了几日,徐子由被调到户部,虽说是正六品平调,但户部是实权部门,非集贤馆能比。
温幸妤听到消息,面上如常,心底却在冷笑。
看吧,祝无执果然是故意的。
不然为什么忽视她的话,把人调去了户部。
徐子由春风得意,走马上任那天吃醉了酒,夜里抱着温雀,俊雅的面上带着迷蒙的醉意,一会叫雀娘,一会一个劲儿叫娘子。
温雀沉默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本该高兴的,却笑也笑不出来。
但很快,徐子由就发现户部的差事不是好干的。
那些老油子,每一个都令他心力交瘁,吃了亏也只能咽进肚子,有苦说不出。
可路是他选的,户部也着实是晋升的好地方,能力不出众,便只能走旁门左道,对着上司同僚点头哈腰,讨好卖乖,下值便去吃酒攀关系攒人脉,期望考核时能给他个好评价。
曾经清俊柔和的青年,逐渐变成了权欲熏心的官僚。
温雀看着这样的丈夫,只觉得好陌生。
*
日子一天天过去,走过夏,走过秋,又是寒冷冬季。
温幸妤和祝无执关系有所缓和。
温雀和薛见春时常入宫,她对皇宫外面的事也多少知道一些。
只是很奇怪,情绪忽而低落,忽而愉悦,有时候兴致上头提笔写字,不过几息就烦躁不已,把纸揉成团丢进纸篓。
祝无执发现了异常,可太医轮流看了,都说没什么问题,甚至郁结已解,身子都好了不少。
他只好暂且压下不安,给远赴湘西寻子母蛊解药的曹颂去了信,让他如果能找到好的巫医,尽快带回京城。
温幸妤对自己的变化倒不担心,她大抵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想出宫,想摆脱这一切。
深夜寂寥,有时她会梦到雀娘,哀求说“阿姐,你帮帮子由吧”。梦里面她拒绝,雀娘愤恨怒骂。
当初祝无执忽略她的话,把徐长业调任户部,如此一来便是她被迫承了他的情。这种认知,让她心里闷堵得厉害。
除此之外,更多时候她梦到的是扬州的事。雪夜山林,朝她破空而来的箭矢;舱室深夜,祝无执冷漠的眸光,和那银针刺入皮肉的痛楚和屈辱。
她忘不掉。
不论她怎么麻痹自己,都翻不过去这些事。
怎么可能轻轻揭过去?
她恨他。
恨死他了。
*
元月十三,薛见春诞下麟儿。
满月筵的时候,温幸妤和祝无执着寻常衣袍,只带了内侍王怀吉随行,前往李府参加洗儿会。
许多人家送了彩画钱、金银钱、彩缎、珠翠等,祝无执也命了送了不菲的贺礼,除此之外温幸妤给孩子做了一双虎头鞋。
添盆的时候,亲友向浴盆投金钱银钗,在场已婚未育者争抢往水中投枣子,寓意“早生贵子”。
温幸妤投了金线,一转头,就看到祝无执往里面丢了好几把枣子,浮起来水面上红红一片。
温幸妤:“……”
没皮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