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2页)
沾满血污,惨白如纸,却依旧不掩俊美。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祝无执怎么会受伤?为什么又会倒在她家院子外?
辛夷扯住温幸妤的衣角,仰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纯真善良:“娘亲,这叔叔好可怜啊…他流了好多血。”
“娘亲,咱们救救他罢。”
温幸妤回过神,目光落在女儿天真纯善的眼睛上,又扫过宝杏和阿富阿贵满含不忍的神色,最终落在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决定。
不论他为何如此,她都会救他。
不为别的,因为祝无执是皇帝。如果他突然死在这,她定不能善了。更遑论帝王暴毙,天下会掀起动乱,民不聊生。
另外,她不想让女儿失落伤心。
“宝杏,去烧热水,多烧些。”
“阿富去请回春堂的王大夫。就说……我远房亲戚投奔我的路上,不幸遭遇劫匪,死里逃生却受了重伤。”
宝杏烧好热水,兑好水温后端了过来,而后女眷全部避了出去,阿贵把祝无执身上的湿衣剪开脱下来,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换上干净的粗布衣。
做完这些,王大夫提着药箱来了。
温幸妤站在旁边看他诊脉。
过了一会,王大夫捻着胡须,眉头紧皱:“右下肋骨断了一根,左臂和腹部刀口有些深,万幸都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头上的伤……”
他指了指祝无执额角青紫肿胀的瘀痕,“这里怕是伤得不轻,何时能醒,难说。”
王大夫开了方子,又叮嘱了煎药换药的事项,这才提着药箱,由阿富打着伞送走了。
她站在榻前几步远的地方,神情复杂看着昏睡中的人。
他穿着干净的粗布中衣,气息微弱躺着,脸色惨白,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也透着一股冷冽的傲慢。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抵触。
温幸妤想,等他醒来,就立刻赶走。
*
翌日清晨,云销雨霁,天际泛着青蓝。晨风习习,清凉醒神,四处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泥土清香。
温幸妤出门去铺子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趟西厢房。
阿富守了一晚上,刚换了阿贵来,见她过来,立刻起身让开了位置。
温幸妤站在床边,看了眼床上静静躺着的男人,很快收回目光,交代阿贵:“等他醒了,你……”
话音未落,传来一声微弱的呛咳。
“咳……”
温幸妤和阿贵同时看去。
榻上的人长睫颤动,艰难地撑开一道缝隙。
他茫然望着青色的帐顶,视线像蒙着一层雾,过了几息,才渐渐清晰。
缓缓侧过头,目光掠过一脸惊喜的阿贵,落在温幸妤平静的脸上。
他唇瓣翕动,嗓音虚弱沙哑:“这是何处?”
“这位姑娘,你……”
听到他茫然疏离的询问,温幸妤如遭雷击。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四目相*对。
那双阴鸷的凤眼,此刻只有澄澈的茫然困惑。
温幸妤脑子一片混乱,好一会才找回声音,狐疑道:“你什么都不记得?”
闻言,祝无执茫然环顾屋子。
陈设简朴,一道花鸟屏风隔断内外室,几步开外有方半支开的支摘窗,窗外有明亮的天光,光下是翠色草木,淡粉海棠。
窗边高几上摆着白瓷瓶,里面插着几枝花。
祝无执收回视线,闭上眼,眉头紧锁,似乎在拼命回想什么。
须臾,他额角青筋跳动,苍白俊美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抬手按住额侧,看起来十分痛苦。
半晌,他睁开眼。
“我……”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眼中的迷惘更浓,“我是谁?”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会掉落新章[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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