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谁(第3/4页)

“天天只会蹲在赌场里的废物,也配在这儿说边关的将士。”

“区区兰鞮?你这么厉害,那改日就给你送到边关好了。”

“要是没有卫国公守着边关,等兰鞮人打过来,你这种废物早就被他们切碎扔锅里当配菜了,还能在这里放屁。”

张廉的发冠被砸歪,黏着果汁的头发耷拉下来,脸色由红变青又青变紫。

陆璋起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人,随后抬手,从怀里掏出了张干净帕子。

“公子擦擦手吧。”

他侧头看向沈眠,眼神里还带着没褪去的寒意,语气却很柔和:“这家的梨子看着不错,您要不要尝尝?”

沈眠不想吃梨。

他现在想抄家。

三年前的那一战,小说里只有寥寥数笔,但就是这样,沈眠也能从中窥见当时战场的残酷。

这人在京城过着安稳日子,每日流连酒楼赌坊。

用自己爹贪污来的钱过着醉生梦死一掷千金的生活,若不是事情败露了,他甚至有可能在张尚书的运作下,走到朝堂,爬到高位。

就这,还敢大言不惭地侮辱守关将士。

他的十八岁,身边是安稳,是繁华,而陆璋的十八岁,四周却只有火与血。

若是朝廷的粮草再及时些,那场仗根本就不可能打得那么惨。

陆璋静静地看着沈眠。

他脑子里忽然十分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年幼时见过的一只猫。

被养得干干净净的白猫眼睛蓝汪汪的,看着很可爱,每天不是去河边抓鱼玩儿水,就是趴在家里那条黄狗的脑袋上咬狗耳朵、踹狗脑袋。

看上去很会欺负狗。

但就是这样的小猫,却在那条狗被兰鞮人揪住后颈往外拖的时候,想也不想地扑上去,死死咬住了兰鞮人的脸。

陆璋又开始摸他腰间的那枚玉佩了。

沈眠用眼角去扫陆璋的表情。

陆爱卿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他也不太会安慰人,这么办……

让陆爱卿把地上这狗东西打一顿出气?

木樨安静地站在一边,悄悄摸了下身上的匕首。

她就说,刚才就应该把这东西的舌头割了。

*

张尚书刚刚回府,一杯热茶还没喝完,管家就把惊慌失措的小厮带进来了。

“老爷,老爷!”

小厮一进门就扑倒在地,磕磕巴巴道:“不、不好了……”

“大公子出门和人起了冲突,被人打了一顿,扣下了!”

他不敢说张廉是去赌了,想了一路,最后决定避重就轻,只说是和人起了冲突。

张尚书听罢猛一拍桌子:“什么!”

“起什么冲突,廉儿平日为人老实,怎么会和人起冲突。”

“真是反了天了,欺人太甚,天子脚下,竟然还敢打人?”

问到具体怎么回事的时候,小厮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对上张尚书怒气冲冲的眼神,他不由心里叫苦。

这怎么说,说大公子不是去书肆,而是去了赌坊?

输了几十两银子还不收手,最后又借了二百两的高利贷,连身上带的簪子也输出去了?

真这么说,大公子未必有事,他就要第一个被罚了。

见小厮说话颠三倒四的,张尚书不耐烦地呵斥一声:“好了!”

“他们把人扣哪儿了,管家,叫上家丁!你带路,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张尚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小厮如蒙大赦,立刻麻利地爬了起来,说了地方。

张尚书一刻不停,气势汹汹地带人来了客栈。

店小二战战兢兢地将人领上了楼,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迅速溜了。

掌柜新买的那个黄历一点不准。

他就感觉他们店今天不宜开张!

小厮悄悄瞥了一眼张尚书的脸色,上前就要叫门,结果他手还没碰到,门就自己开了。

张尚书没看见站在门口的木樨。

他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儿子身上。

“廉儿?”

张尚书先是震惊,随即便是暴怒。

站在他儿子身前的人闻声转过身来,张尚书一愣:

“陆璋?”

他冷笑出声:“我当是廉儿得罪了谁,原来是卫国公世子。”

“怎么,卫国公这是记恨户部没给他拨发粮草,所以打算报复本官?”

简直是目无王法!

张廉这回被塞住了嘴,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看上去狼狈极了。

看见父亲来了,他来不及细想其他,“呜呜”地叫着,整个人像条鱼似的往上拱。

爹,救命啊!

张尚书连忙上前,想把儿子放开。

陆璋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语气冷淡:“张尚书急什么,这绳子,张尚书可解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