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5页)

“这是港城。”

费允承站直身子,“轮得到北城那小子做什么事?”

跟在一旁的阿治递过手帕。

费允承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然后重新看了一眼被费修齐抱在怀里的鹿汀朝。

鹿汀朝整个人还是小小的一团,他缩在费修齐怀里颤抖,大概又觉得男人的怀抱实在不够安全,因此尽量尽量想让自己更小一些。

费允承就这样拉过鹿汀朝的一只手。

那只手的手骨也是细嫩又柔弱的,显然是从小就没受过任何风霜,也没做过任何辛苦的活,白生生的,毫无任何抵抗能力。

费允承格外绅士的,儒雅的,慢条斯理的,亲吻了鹿汀朝的手背。

“朝朝。”

费允承将鹿汀朝的手放回费修齐怀里,“你知道在港城的娱乐圈里,Daddy是什么意思吗?”

鹿汀朝浑身发着抖,不抬头,也不肯搭理费允承。

费允承似乎毫无介意:“是Sugar Daddy。”

鹿汀朝还是不说话。

“不理解也不要紧。”

费允承的目光锁在鹿汀朝身上,眼底是浓厚的深色和难以压制的忍耐。

他声音轻微的一顿,重新低下了头,俯身在鹿汀朝的耳畔。

费允承以一种只有鹿汀朝和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开了口:“朝朝,你还不知道吗?你是一朵被养废了的花。”

“你娇气,柔嫩,禁不起风雨,受不得苦难,却又格外漂亮。”

费允承道,“可惜除此之外,你恶劣,自私,喜新厌旧,贪图享乐,好逸恶劳,上不得台面。”

费允承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手摩挲过鹿汀朝的皮肤,将被风吹起的鬓发重新挽在了他耳后,柔声道:“所以你必须要依附男人,在床上才能生活。你说是吗?”

鹿汀朝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在费修齐的怀里像是一只惊了弓弦的鸟,战栗得无依无靠。

在意识到费允承终于直起身远离了自己之后。

鹿汀朝像是积累许久才勉强积累了些微的勇气,他连牙齿都在发抖,战战兢兢的用指甲掐着手掌心:“我,我可以……去……打工,养活自己……”

“别说笑了。”

这次却不是费允承开口。

费修齐用自己的风衣擦掉了鹿汀朝额上一颗颗沁出来的冷汗,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哄,又像是无奈的嘲笑:“你会什么呢,BB?”

费修齐道:“你会端盘子吗?会唱歌吗?还是会演戏。”

费修齐将鹿汀朝抱在怀里,无比轻松的镇压了鹿汀朝所剩无几的力气能够拥有的所有挣扎,接着道:“你什么都不会,BB,你什么都不会。”

费修齐说到这里,似是一愣。

然后。

他像是有些无奈,低下头,又带着笑意的看了鹿汀朝一眼:“不过没关系,BB,你只要会叫就好了。”

鹿汀朝悚然一僵。

他被费修齐握着手腕,挣脱不得,也抗拒不得。

可在听到这一句之后。

鹿汀朝还是整个人陡然煞白了脸色,活脱脱像是刚从冷水中洗出来一样,整个人都泛出一种灰白的死寂。

“我……”

鹿汀朝颤抖着唇,伸手想去拨开费修齐的手臂,“不要……”

费允承却停住脚步,轻声道:“乖了,宝贝,兜兜还在等你。”

鹿汀朝猛然停住了所有挣扎。

费允承像是想起了什么,温和的回身看过来,对鹿汀朝道:“宝贝,兜兜一个人上学总是有些孤单,我们再要一个孩子,陪着兜兜,你说好不好?”

鹿汀朝猝然摇头,整个人神情近乎惨败,连声音都是嘶哑的:“不好!”

鹿汀朝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在费修齐怀中扑腾起来:“我不要!费允承,你变/态!你有病!我不要!你……”

费允承便在这时候回身,从费修齐怀中接过了鹿汀朝。

对比费修齐,费允承抱着鹿汀朝要更加轻松且轻易。

他遏制住了鹿汀朝所有的挣扎,带着怀中的人上了正中间的一辆车。

就在费修齐要上车的时候,阿治却向费修齐指示了另外一辆:“少爷,Devin的意思您忘了吗?为了安全起见,您和他永不同坐一辆车。”

费修齐怔一怔,下意识向车内的鹿汀朝看了一眼——却发现就在刚才隔板已经伸了起来,挡住了内里的一切。

阿治再次伸手示意:“少爷。”

费修齐眉目一沉,随即点了点头,上了后面一辆车。

*

鹿汀朝开始讨厌港城的天气。

他讨厌港城的雨天,讨厌港城的雾天,也讨厌港城万里无云的晴天。

他开始讨厌维港夜晚的灯火,也讨厌港口不断地鸣笛和号角,他开始讨厌繁华的轮渡,也厌恶进港出港的帆船。

鹿汀朝开始讨厌这座城市里所有金碧辉煌的牌场,也讨厌寸土寸金的奢侈品店,讨厌只有顶级富豪才玩得起的赛马地,也讨厌所有名流才有权利参与的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