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柔情(第2/3页)

否则有何意义。

只是这些话不必多说。

留待来日。

“我不困,我不想睡……”帐子里暗暗的,她躺了一会儿,又在他怀里动了起来:“你说要给我画扇子的,迎春花呢,冬天画最好了,明年一定是个好时节。你要不要起来,我给你研墨,我陪嫁里有一块上好的。我找出来。”

属实只是想闹他。

他看出来了,也不说话,翻身便压了过来:“你不想睡,那我们做点别的。”他挑了挑她的发丝。

这可把她吓坏了。

“不,不成,今天不成,明天也不一定……”缩了缩着便从他身下翻到了里侧,老老实实地躺好。

“我要睡了,夫君也睡吧!”

胆子实在是小。

他好笑地把她揽了过来,不动声色地给她揉起腰来。

还得再等等……等她能承受了才行。

蓟州风雪漫天,京师同样飘着鹅毛大雪。

王璟从宫里回来,门房告诉他书房有人候着,他便知道是谁了,换了身衣服便过去。

天上的雪下个不停,都说瑞雪兆丰年,他却觉得这个年头过得有些艰难。

皇上的病情有越来越重的趋势,连带着底下的大臣也人心惶惶,背地里开始压宝。派系愈加分明。陈国舅手中有兵,内宫有皇后这个妹妹,又掌控了朝中半数话语权,他的赢面很大。王家本该高兴才是。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思虑却越来越重。

书房门前的丫头行了礼,连忙打帘子,他问了句可有上茶。

丫头道:“上了的,公子正在里头。”

他点点头。

进了门果真瞧见窗边坐了一人,孟蹊看见窗外的鹅毛大雪,抬眼看了看王璟:“我说的话大人思虑好了么?”他低头拂了拂茶水:“你若不信我,何必还留着我呢。我这样的人在这世上,不就是最大一个异数。”

“你敢留着我,却不敢动手,未免太过优柔。”他心里头恨极了。

恨不得把时间迅速往后推六年。

那时他权势在握,陈王已死,有足够的底气对付那个人!一无所有的回到今天,在长干寺地室听见那句报丧的时候,他只恨不得杀了那个人,将之拨皮抽筋,吞其血肉!

搭在椅把上的手握出了青筋。

王璟道:“天威尤在,这个时候动手刺杀陈王,未免胆子太大了。”他向来信奉谨言慎行四个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如此冒险的事情。

孟蹊冷冷地笑了笑:“是么,王大人怕是不敢信,您若现在不动手,再往后便难了。这位殿下可不是是么软柿子,在有两年,他的根基便该立起来了。”

“到时候你想除掉他都无法!”

闻言,王璟拧了拧眉。他倒是听见一些风声。那位殿下近来似乎跟内阁学士高文邠走得近了些。

不过高文邠实在不足为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罢了,在几位大学士中向来无甚存在感。

王家还有他祖父。哪里就要他忌惮了。

“你说的我会考虑。”他按了按手下的座椅,看见窗外的雪,又问起他的伤来:“若真有宿世轮回,你该得罪他很深吧,否则何至于弄成这样。”

这个年轻的人的伤是一点都看不到。都伤在了内里,皮肉之下,实在是有些狠了。

“没什么,立场不同而已。”孟蹊不想跟他说这个话题。

窗前小话。王璟看着窗外的雪,问他:“我真的死于他之手么?”

“您死于承乾年间,是在春天的时候。”

“怎么死的。”

“饮鸩自尽。”

倒是个新鲜的死法。

王璟默道:“我与他实在不至于如此。”有那么一刻很是茫然,心也硬了,说道:“若真是如此,那我该动了他的根本才是。”否则何至如此。

他们两个多年的朋友,就算是死在对方手里,也不会用如此极端的手法。

他想,陈王是他多年心血。或许他终是杀了朱宁玉。

孟蹊往口中送茶的手一顿。心中有些涩然:“是么。”

那什么是他的根本呢。

王璟只听见身侧茶盏‘砰’地一声落在了案上。那个年轻人面色霎那地惨白,捂着心口向他告辞:“伤口发作,有些力不从心了,望您见谅。”

他不是为难人的人。此人如今就算是他帐中军师,王璟自然无有不海涵的。

立马让门外的侍从过来扶他。

面色如常地出了王家,他挥手让侍从离开:“你先回去吧,你家大人若问起,就说舍下小从来过,我已经到了。”

侍从告退。

雪花翩然落下。

孟蹊扶着墙根走了几步,心口忽然痛得喘不过气来……喉头腥甜。

他在想,前世她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