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页)
李逢玉眉头皱得更深:“你是这么想她的?”
严博扬凝目不转地谛视他,轻呵一息:“那不然呢?”
“你觉得她年纪轻轻就嫁给这种人,不是图钱是什么?”
他口不择言,没想过留情面,字字咄咄逼人;“你以为她喜欢你吗?她谁也不爱,只爱自己,上学的时候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学习成绩好,是班上的好学生,她谈着有面儿。不然你走了以后她怎么马上跟我在一起?”
话音甫落,面庞落下了辛辣的一掌。
李逢玉头回动粗,所以他还算招架得过来,但唇侧的疮口不可避免地破裂,漫出铁锈般的腥味。
看他面色森冷,不复往常斯文的模样,严博扬以掌拭去唇侧,冷冷地哼笑了下。
真新鲜。
都是被抛弃的男人,再争执这种事有什么意义?
如果她是个纯粹的拜金女。
如果她真的是。
她为什么又不愿稍微演演戏?
她的抵抗,她满眼的惧怕让他感到格外刺眼。
侵占不得,无以攻取,他恼火,愤恨,妒火中烧,想当场覆盖掉其他男人的痕迹,让她退无可退,含泪妥协,成为他的共谋。
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可又说了许多中伤她的话。
没有哪个女人像她一样贪婪得坦荡可爱,又兴许因为,她是他交往的唯一一个女人。初次约会时,她即嫌车漆难看,又因车价高昂生畏,毕恭毕敬地解开自己做的平安福,被他发现,转而挂到他手腕上。
他不解她这是什么意思。
乔宝蓓嘟囔着唇:“这么贵的车挂这个,谁都能看见,不是会笑话你吗?”
严博扬抬手:“那你为什么要挂在我手上?”
“我编了好久,不能浪费,刚好用来保佑你啊。”她说得振振有词,一双圆碌碌的眼像水洗的葡萄。
严博扬喉结滚动,轻哂一声,故意问:“哦,你的意思是我戴着这个就不丑?”
乔宝蓓有些来气:“你觉得丑就丑吧,我可没有这么说!那你还回来!”
她伸手要夺,他仗着个高,扬开手臂没还。
平安福跟了他很多年,几经辗转,现在已经不知去向。那上面绣的是蛇纹,她的名字,他根据拍过的图,让纹身师设计改良,纹在自己身上了。
她会随着这个文身,一直留在他身体里。
真有些后悔当初没让她也纹一个。
缝针的疤痕开始发热发痒,像是即将蜕皮的蛇,正分泌某种物质,伸缩肌肉。他的血液在流动,翻滚,想亲手撕扯开,剖开,血淋淋地倾泻而出。
让她看见,让她知情。
但她的反应又怎会像过去一样让他如愿?
他是有些贪心,是想既不间断地比赛,夺冠,荣获无数奖项,又要她留守原地,等着他凯旋。他可以容许她在这期间交往多个男友,毕竟她收不住心,稍微和别人玩一玩没什么。
可她却早早和其他男人步入婚姻殿堂。
在他所不知情的时候。
她怎么可以,她怎么敢?
严博扬放任自我,住院待了两日,期间也偶尔向乔宝蓓的号码发去短信。她没把他拉黑,索性就继续发些乱七八糟的流水账。
不知不觉度过一个星期,他的伤疤拆了线,打了绷带,勉强可以稍作摆动。
一通来自燕北的电话像深海炸弹,突然劈头盖脸地砸向他。听筒里,男人声线严厉尖刻,伴着气短胸闷的咳嗽,问他在当地是不是又招惹是非,引起不小的动乱。
严博扬不是头回被亲爸这么训,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真自我反思了下——但也不对啊,他被人砍了,是受害者来着。
严嵘没管他喊冤,要他麻溜收拾行李,去美国找小姨家寄住。
听到这种要求,严博扬眉头皱成川字,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严嵘并未回应,隔天让他的助理收拾好行李,并订了飞美的机票,颇有要押着他走的意思。
家里不是头回这么安排他,严博扬心中不快,倒也没反抗。但临到机场,刚要走贵宾通道登机,他的航班就被延后。
很凑巧的间隔,家中又匆匆忙忙打来一通电话。这回不是让他赴美,而是到燕北。
接到这通来电,不知怎的,严博扬隐约感觉自己家里要发生大事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事。这种感觉在小的时候比较强烈——但其实是个人都难以忽视。毕竟普通人家突然一跃而进地多了笔钱财,住上别墅,开了豪车,水涨船高地成为当地豪贵备受吹捧,心态总归会有变化。
除了打拳击这件事,他习惯被家里人安排,所以退票改签,规规矩矩地去了燕北。
燕北的六月通常气候干燥少雨,但他落地的那天狂风骤起,阴雨连绵,一直有股潮热的湿意黏着喉结,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