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合一)爹爹快看,我们发……(第2/7页)
“此人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没有娶妻,性情有些孤僻,邻里亲戚也不愿往来,平时住在吏廨,一年到头也不回家一趟。被开革以后,棒创养了个七七八八,就来县衙开具路引,说要去外乡投靠亲戚。”
孙知县微叹口气,下令暂且将尸骸收殓,遣快班衙役立刻去刘贵家里查访一番,看能否找到些线索。
回到内宅,陈琰和孙知县面色都很沉,姚氏正在训孩子,林月白脸色也不好看。
平安两只小手背在身后,偷偷瞧向门口,与陈琰看了个对眼。
谁知理论基础很好的孙知县一脚刚迈上门槛,又退了出去,开始在院子里转圈,陈琰也只好跟他一起杵在院子里。
两人干等着姚氏训完了,才重新进门。
席上没有人谈论外衙的事,孩子们也已经没那么兴奋了,只有平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奸臣录》毕竟是野史,他曾一度质疑杨贯那老头儿的可信度,甚至经常怀疑他出于什么私怨故意抹黑老爹,毕竟相比书上冷冰冰的文字,他宁愿相信站在面前的活生生的人。
可今天刘贵的尸体重现天日,将他心里的侥幸给浇灭了。
书中只记载尸体埋在角门外的荒田,平安带着葫芦娃们跑出去看,果然有一丛杂草生长的特别茂盛。
杨贯没有说谎,下面真的有尸体。
小吏找到了,接下来就是孟婉。
……
回到家里,赵氏听说平安的遭遇,骇的三魂没了七魄。
“县衙外藏尸,何人如此丧心病狂?”赵氏问。
陈琰道:“疑似是县衙的一名书吏,被人灭了口。”
赵氏更加骇然:“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可千万别寻错了人。”
言罢,命人去弄些柚子叶,煮水浸泡,把光溜溜的平安扔进去洗澡,去去晦气。
满室雾气朦胧,伴着柚子叶的清香,平安独自在大木桶里浮上浮下,转圈儿拍水。
他早就不许曹妈妈帮他洗澡了,最多进来帮他添点热水,老爹有时间会帮他搓背,没时间他就自己搓。
曹妈妈出去拿浴披,陈琰拿着搓澡的丝瓜瓤走进来,屋里静悄悄的,隔着屏风听不到一点声响。
“平安。”他喊了一声。
无人应声。
“平安?!”陈琰扔下手里东西,快步绕过屏风。
只听“哗啦”一声,水底蹿出一个雪白的娃娃,溅了陈琰一身水,发出一阵恶作剧得逞的笑。
陈琰后怕地松一口气,心脏在嗓子眼狂跳,水顺着额角下巴滴滴答答。
天晓得白日看到一堆白骨的人,到了晚上有多不经吓。
“皮的没边儿了。”陈琰恨不得把他捞出来揍,扯了一块手巾擦脸,又去外面取了丝瓜瓤,用水打湿帮他搓背。
小孩子越困越累,反而越容易兴奋,平安趁老爹没防备,猛拍水花,又溅了他一身水,笑的东倒西歪。
陈琰皱眉一躲,气恼不过,舀水朝他身上泼去。
平安尖叫躲闪,用力拍打水面,爷俩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林月白进来时,平安裹着浴披盘腿坐在床上,刘海打着卷儿贴在额头,陈琰浑身半湿,正在换衣裳,两人闹了一地的水,曹妈妈正在打扫,阿蛮也在帮忙。
“好大个人了,还跟儿子打水仗。”林月白手里拿着一摞账本,脸上写满怨念,眼里都没光了。
“娘亲也要做功课吗?”平安问。
陈琰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不想睡书房就少说话。
曹妈妈清扫过地上的积水,怕地滑容易摔跤,又用干布仔细擦了一遍,走到林月白身边道:“大奶奶,我想过了,跟他们分家,立女户,带着阿蛮和小福芦单过。”
林月白道:“你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曹妈妈道:“我也去打听了几句,家无男丁的寡妇,如果不打算改嫁,只有立女户一条出路,好歹我有小福芦,熬个十几年,待他成了丁,就跟其他民户一样了。”
林月白却道:“我看阿蛮这么能干,将来也一定有出息。”
阿蛮正跟平安一起拼拼图呢,闻言抬起头道:“是啊娘,我也可以帮你一起撑门户的。”
曹妈妈笑着附和:“是是,阿蛮也是好孩子。”
她并不是觉得阿蛮不好,只是这世道压根没给女人留几条出路,除非嫁个好人家——可什么样的人家才算好?真正家境殷实人品贵重的人家她们也高攀不起,嫁个自己丈夫那样又穷又横的短命鬼,她倒宁愿把阿蛮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阿蛮这段时日在陈家,吃得好睡得香,虽也常帮娘亲打打下手,却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肉眼可见的白胖了一些,她五官平平,脸皮也有些粗糙,唯独一双英挺的剑眉很有特色,显出几分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