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页)

哪怕她和谢怀瑾需要面对的,是那么那么不同。

于是,辞盈开始明白,从前的谢怀瑾和辞盈就是无法相爱,那些拥抱和试探都是他们对爱情的贪婪。

幸好,他们在过去的未来。

......

长安混乱的局势一直到六月下旬才结束,一个更为年轻的宗亲上了位,明面上还是宇文家的,但到底是不是谁都说不清,几番轮转下来,无论是世家还是宗族都气血耗尽,如今只能将就着咬着牙混着血往下咽。

辞盈认识新上位的那人,几年前谢怀瑾同她说过。

她已算天资聪颖,却依旧在某些时刻沉默地望向不显山不露水的青年,谢怀瑾不算一个张扬的人,当初美名扬天下是因为诗文,在他权势最盛之时,也始终拿着谢家作幌子,除了水阁惨案和皇帝发难的那次宫宴,青年始终低调得可怕。

是在这一刻,辞盈缓慢明白了苏雪柔口中的嫉妒。

但她嫉妒吗?

辞盈好像觉得没有。

她好像......只有心疼。

过去朱光还在时,几次提起难掩沉默,一直到朱光死辞盈都未能从朱光口中真正听见什么。

什么东西这么难言,辞盈不知道。

她记忆中只有朱光始终发蹙的眉。

那日大殿上,苏雪柔将谢怀瑾称为“怪物”。

辞盈想,她到底是偏袒的。

在苏雪柔说出“怪物”的那一刻,比起认同她心底升起来的是隐秘的心疼,即便那时他们并未心意相通她甚至还在想办法逃离他的身边。

心最会骗人,也最骗不了人。

那些迟钝的酸涩在有一日绞得辞盈心生疼,而因为一人滋生蔓延的疼痛比心,比嘴都要诚实。

回去之后,辞盈抱住了谢怀瑾。

那时谢怀瑾正在院中浇树,被辞盈抱住,就伸手将水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才浇一会,天热,好像要多浇一些。”

辞盈轻声笑着,看向青年。

一开始连名字都取得敷衍的是谢怀瑾,到后面最上心的也是谢怀瑾。

她拿过水壶,完成了后面的浇水。

谢怀瑾就安静在旁边看,等辞盈浇完之后用干净的白帕给辞盈擦额头很微小的汗珠,辞盈凑近看,惊讶于这么热的天谢怀瑾居然连汗都没有出。

辞盈聊起避暑山庄的事情:“我同燕季说好了,我们半个月后启程。”

“燕将军也要去吗?”谢怀瑾问。

辞盈摇头:“他说不想去,觉得路上太奔波了。”

“好拙劣。”青年看着辞盈温声道。

辞盈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觉得,他苦思冥想好久寻了个借口,应该只是想留下来陪泠霜。”

“在一起了吗?”谢怀瑾问。

辞盈摇头:“没。”

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两人的事情,轻声道:“未来的事情未来再看吧。”

看了一两年了,辞盈觉得应该到不了她出手。

燕季一直追的很尊重。

她想了想,问谢怀瑾:“你觉得他们两个会在一起吗?”

谢怀瑾看着辞盈的眼睛,摇头。

一语成谶。

七月上旬,辞盈和谢怀瑾准备出发去避暑山庄的那一天,燕季突然背着个包裹找了上来:“辞盈,我也要去。”

辞盈和谢怀瑾对视一眼,掀开帘子让燕季上来。

燕季整个人沉稳了不少,辞盈偶尔觉得燕季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这么天真也多亏她那个不想让燕季长心眼的爹。

辞盈小心问:“怎么了?”

燕季垂头,很久之后才说:“没什么。”

谢怀瑾悄然牵住辞盈的手,侧头很轻地摇了摇头。

辞盈拿出叶子牌,让两个人陪她打。

打着打着,燕季话变多,说来说去也就一个意思:“泠霜不喜欢他。”

辞盈无法安慰,这个命题她和谢怀瑾都无法作答。

她们曲折的爱情只有延绵的群山,感知不到的爱,沉默与退后的徘徊。

没有、没有过从一开始就没有过的爱。

背着燕季,两个人牵着手,然后让了燕季很多局,燕季一连赢了十几把,都察觉不到异样,只嘴上喊着“公平”,什么“情场失意牌场得意”,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说真的,辞盈有些吓到,但她上去安慰一句,燕季哭得更厉害了。

她拍着燕季的背,看着平日断了腿都笑兮兮的燕季哭得佝偻下身体,嘴中说着:“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呢?

辞盈没有再问,她将很甜很甜的糕点全部摆到燕季面前,燕季吃了一个,嗓子被齁得糊住,倒是哭不出声了,就一双眼瞪着辞盈。

作为小辈,辞盈又“恭敬”地递上一块糕点。

燕季恨恨地接过,垂眸吃了起来,眼泪落在桌上,声音齁着说:“真难吃,辞盈你能不能带点好吃的东西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