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第2/3页)

德亨:……

“行了行了,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着,跟我绝交?”阿尔松阿没事儿人似的道。

德亨无法,只好算了。

但凡大牢,都是阴森恐怖的,刑部大牢更甚,满清十大酷刑倒也没有,只是铁钩子碳炉子老虎凳这些应有尽有。

见德亨围着一张长凳子看来看去,堂官介绍道:“这是牢吏值夜坐的。”

哦,这不是老虎凳,就是普通人坐的凳子啊,长见识了。

外头已经二月末了,德亨已经换上单衣了,牢房里面又冷又湿,不比寒冬腊月暖和多少,也正因为冷,所以,没有太浓烈的怪味儿。

郑尽心被锁在牢房最里面,看守的最严实。

牢房顶部一方小小半尺天窗,勉强在地上投下一束光影,郑尽心手脚带锁链,脖颈带枷锁,就大喇喇坐在光影里,倒也有几分悍匪气势。

从黑暗里看光影处,看的清楚明白,从光影里看黑暗处,就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过,听动静,也知道有人来了。

郑尽心睁开了眼睛,精光乍现。

好一双眸子!

德亨现在心里赞了一声,开口问道:“你就是郑尽心?”

他打量郑尽心,从外表看,胡子拉碴的,判断不出年龄来,但从他眸光来看,此人一定正当壮年。

郑尽心听声辨位,又品了一下这声音,语带笑意道:“这大清是没人了,竟派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审老子。”

“胡沁什么!再胡说八道撕烂你的嘴!”堂官喝道。

德亨:“哎,别这样,咱们的海盗头子可不是吓大的,人家不吃吓唬这一套。”

郑尽心:“哼,你这仔仔还算懂事。”

“仔仔”是福建那一带,对小孩子的普称,跟北方这边“小子”“丫头”是一样的,并不带恶意。

但在北京人听来,“崽”这个词儿,可就带着辱骂意味了,比如“小兔崽子”。

堂官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所以,他听到郑尽心管德亨叫“仔仔”,以为是在骂人。

当即拎着棍子一脸煞气上前就要教训人。

德亨止住堂官,问他:“你是怎么被抓的?”

郑尽心合上眼睛,不说话了。

堂官喝道:“郑尽心,德公爷问你话呢,你最好老实些,快些如实招来,否则,刑部大牢的酷刑不是你能受的了的。”

德亨转头对堂官客气道:“您还有事儿要忙吧?”

堂官忙恭敬道:“伺候好您就是奴才最大的事儿……”

德亨:……

“……是,奴才还有公务要忙,无暇伺候您,您请恕罪。”

德亨笑道:“快去忙吧,这里留下个狱吏打火把看门儿就行了。”

堂官:“是,您有什么吩咐,吆喝一声,奴才就在外候着。”

堂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门前给牢头使个眼色,让他仔细看着、听着,德亨都问了些什么。

德亨和陶牛牛合力将桌子凳子拉到郑尽心牢房前,让阿尔松阿坐下做笔录,他自己也坐下,陶牛牛和芳冰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持刀护卫。

德亨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有些遗憾,应该带包瓜子进来的。

呷口茶,哟,这刑部牢房茶壶茶碗看着不怎么样,茶叶上待遇都赶上内阁了,上品武夷岩茶,喝着正经不错。

外头动静,郑尽心都听着呢。

听着是德亨支开了人,还搬来了桌子椅子,倒水,喝茶……

郑尽心睁开了眼睛,虽然仍旧看不清,但门口人好整以暇的态度,他是感受到了。

个细路仔,有恃无恐,哼。

等德亨喝了会子茶,还没想好接下来从何问起呢,就听郑尽心开口道:“给老子也喝口。”

声音干涩中带着渴望。

这茶香,是福建特有的贡茶乌龙茶,自从被捕,他就再没喝到过了,怪想的。

德亨:“既有所求,是不是说话客气些?我老子一个正乘着龙舟带着王公大臣们巡视京畿,一个在畅春园坐镇百官,一个在国公府斗蛐蛐儿,你是我哪个老子?”

这话说的,惹的阿尔松阿都忍不住看了德亨好几眼。

郑尽心也无语了一瞬,问道:“你是谁?那个清□□你叫德公爷,你有爵位?还至少是个国公?”

德亨:“本公爱新觉罗姓,具体是谁,等你出来就知道了。”

郑尽心:“……我还能出去?”

德亨:“我问你,你有没有屠杀无辜百姓。”

郑尽心:“老子……”

德亨:“嗯?”

郑尽心:“……我郑大王刀下无冤鬼。”

德亨:“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是怎么被抓到的?听说你手下有一百多号人呢,还在海上,我朝无海军,不能出外海,你是怎么落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