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第2/3页)
岭南人的眼睛红得像血,但交手时没有这般吃力,闻五老实说,“好像更难对付。”
照理说不该如此。
梨花直起腰,看向四周喷溅的血,岭南人的血泛黑,而这些难民的死仍是红色的,和正常人无异,她想不通,“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闻五想了许久,“会不会吃了什么?”
难民走深山过来的,保不齐吃了什么加重了体内的毒素。
想到一跃而起爬上树的隋氏,他仰头望去,只见枝叶繁茂的树上,隋氏抱着树枝,脑袋低垂,似乎还没从刚刚的血腥里缓过神来。
他问她,“你可有哪儿不适?”
隋氏讷讷的摇头,下树时,’啊‘的一声尖叫,“十九娘,你瞧...”
她歪着头,眼睛圆鼓鼓的落在自己左手上,“我的指甲是不是长太快了?”
昨晚睡觉前啃过的指甲竟长了一小截出来,虽然很短,但和清晨的指甲比还是长的有点明显了。
梨花也瞧见了,问闻五,“先前你留意过罗大郎他们的指甲吗?”
嗜血者为了唬人,指甲不曾修剪过,罗四他们跟了梨花后,担心吓着她,再没让罗大郎他们留过长指甲,是以他也不知道嗜血者的指甲长得快不快。
他说,“没留意。”
比起指甲,他更想说另一件事,“十九娘,隋氏以前会爬树吗?”
到底什么瘟疫会让人痴迷爬树啊?
梨花也好奇的看向隋氏,后者利落的滑下地,死死盯着新长的指甲,反问梨花,“十九娘,染病后手脚会变利索吗?我已经好几年没爬过树了。”
说着,她抖抖裤腿,疑惑地往上跳,解释道,“荆州的冬天冷,出来后,好多人都落下腿寒发抖的毛病,刚刚我爬树时,双腿没抖,怪不怪?”
或许是刚刚太紧张了?
思及此,她朝手心吐口水,抱着树干,蠢蠢欲动的还想再爬一次。
梨花拉住她,仔细端详她的眼。
眼仁黑,四周没有泛红的血丝,和地上的人不一样,她稍稍松了口气,“身体还有其他变化吗?”
“没了。”
“你看看我...”
隋氏茫然地偏头,梨花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确认她没像一些难民露出森然狰狞的表情才放下心来,“你发现身体有不对劲的地方要和我说。”
这话梨花已经说过,隋氏记着的,没忘。
但看梨花满脸担心,她指着地上的尸体问梨花,“十九娘,我会变成他们那样吗?”
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
“不会。”梨花说,“他们不了解这种病,染病后万念俱灰,放任杀欲胡作非为和畜生无异,你是人,和他们不一样的。”
隋氏会心一笑,“我会好好控制自己的。”
她还想带着丈夫的牌位回老家呢。
梨花拍拍她的手,跟闻五说,“捡些柴火把尸体烧了,然后继续赶路。”
这儿在山谷北面,离山谷不算近,难民聚在这儿不往南,约莫忌惮南边的岭南人,所以短时间内,山谷应该是安全的。
但东高村可能就危险了。
果不其然,她们刚到山脚就听到村里传来厮杀声。
村民们举着锄头,朝堵在村头的难民嘶吼咆哮,梨花让隋氏爬到树上躲起来,和闻五道,“我们从侧边绕过去将难民围住。”
“要杀了吗?”
“杀了。”
不受控制的,哪怕是人也不能留着。
村子里,李解惯用的匕首换成了长刀,刀上的血像水珠似的往下滴,他的衣服上,残着前一轮厮杀后留下的血。
难民们摩肩接踵的往里挤,村民拿锄头将人往外推,“滚,再不滚我们杀人了啊。”
容貌怪异的难民已经全死了,活着的这些是想趁他们疲惫鸠占鹊巢的,他们也不动手,就闷头
往里挤,乌泱泱的人弄得村民们不知所措。
“想死是不是?”人牙子粗着嗓门怒吼。
赵青山挡在最前边,手里的铁枪粘着难民的头发,眼看一人伸手夺他的铁枪,他使劲一晃,想用力将那人推开。
奈何密密麻麻的人以山石崩塌之力涌来,精疲力尽的他根本无法将其撼动。
这也是他不让村民们动手杀人的原因。
前一轮厮杀差不多耗尽了他们所有力气,再惹急了这帮人,打起来他们不见得能占上风。
估计瞅准了这点,这群难民不动手,一心往里冲。
就在他觉得快要撑不住时,围墙左边爆出一声冷喝,紧接着,哭喊声响彻天际。
很快,面前的重力消失了,正要细看外面的情形时,耳畔传来李解如释重负的声音,“三娘子来了。”
闻五怒喝一声后,所有人挥刀乱砍,难民们惊慌乱跑,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