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3/7页)

女儿稚嫩的哭声撕心裂肺,她却只能抱着她不停安慰:“娇娇不哭,只要你忍过这一关,以后就是健康的正常人了……”

“虞秀秀,你为了污蔑我简直是丧心病狂,不择手段。”

东乡侯夫人咬着牙不肯认,“我太婆和母亲早已故去多年,你竟敢往长辈头上泼脏水,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吗?”

太夫人毫无畏惧,“我敢指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不得善终!陶敏敏,你敢发誓尤念娇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你说啊!”

“我……”

东乡侯夫人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青白交加,神色变幻不定,几次张口,都没有勇气说出来。

她不能输,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她仿佛破罐破摔一般承认了。

“娇娇是我亲生的又如何?正良死了十五年,我东乡侯府已经无人袭爵,只有一个嗣孙传继香火,你还要我怎么样?非要我以死谢罪吗!”

东乡侯夫人趴在地上,形容狼狈,哭得好不可怜。

见此情景,围观的宾客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虽说东乡侯夫人为了爵位一时糊涂,做出偷龙转凤之事,可是说到底,尤正良只当了十年世子就不幸身故,爵位还没传到他头上呢,应该不算冒认爵位吧?”

“东乡侯府也是老牌勋贵,祖上立过战功的,陛下看在老一辈的情分上,或许会网开一面?”

“东乡侯夫人也是可怜啊,大家都是女人,生不出儿子有什么下场,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了……”

“是啊是啊,好在尤家过继来的这个嗣孙有出息,小小年纪就考中了乡试案首,便是将来不能袭爵,也能以科举入仕,光耀门楣啊。”

啪啪啪!

沈令月用力鼓起掌来,打断了众人对东乡侯夫人的同情和感慨。

她一脸真诚:“真是好演技,好手段,这东乡侯府小小的院子还是阻碍您发挥了,您就该去戏班子当台柱子,全国巡演,必成一代名角儿!”

东乡侯夫人瞬间破了功,眼神怨毒地瞪着她:“小贱人,你骂谁是戏子呢?”

沈令月懒得和她打嘴仗,目光飘向侯府大门方向,隐隐带出几分焦急。

可恶,裴景淮和陆西楼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再不出现,她的戏就要唱不下去了……

不知是谁突然惊恐地喊了一嗓子。

“不好,锦衣卫怎么来了?!”

如一滴热水掉进油锅,人群中迅速沸腾开来,个个面露惊慌。

东乡侯夫人也白了脸,锦衣卫这么快就收到风声了?不会要抓她和娇娇下狱吧?

“借过借过,让一让啊!”

听到遥遥传来的裴景淮的大嗓门,沈令月终于松了口气,笑着望向燕宜。

还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啊!”

“啊?”

“天哪!”

“怎么会这样?!”

随着锦衣卫队伍往侯府里越走越深,所到之处,宾客无一不发出难以置信的叫喊。

东乡侯夫人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的预感。

——正良说是去凤翔县给她买宝玉作寿礼,可凤翔县到京城不过半日路程,按理说他昨晚就该偷偷赶回来了,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直到人群如潮水般向两边分开,身着红色飞鱼服的陆西楼大步走进来,厚底黑靴停在东乡侯夫人面前。

“听说东乡侯夫人今日过寿,本官特来送上一份大礼。”

他似笑非笑,露出一点虎牙在日光下泠泠,抬手轻拍两下。

“来啊,恭喜东乡侯夫人母子团聚——”

宾客们揉着眼睛捂着嘴巴,就这样不可思议地看着锦衣卫将“坠崖身亡尸骨无存”十五年的东乡侯府世子尤正良,五花大绑带了上来。

一名三十多岁,穿五品官袍的男人按捺不住上前,左看右看,惊喜道:“正良,真的是你!太好了,原来你没死啊。你这些年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

这位曾经是和尤正良一块长大的好朋友,得知好友意外身亡时还难过了好久,此刻见到他死而复生,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真诚喜悦。

然而尤正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被锦衣卫抓了个正着,不就意味着自己诈死离府的事暴露了?

他下意识地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东乡侯夫人,指望着母亲为他周旋。

然而东乡侯夫人眼里此刻尽是满满的失望,她死死瞪着他,无声地质问——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被抓住!

这个秘密已经保守了十五年,为什么不能一直藏下去!

尤正良不明就里:母亲为何如此愤怒?刚才发生了什么?

目光一转,他被尤念娇披头散发,满脸血道子的惨状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娇娇,怎么回事,谁敢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