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路晓琪雄心壮志,打算做……(第4/5页)
“对,他给我们做过义诊!”保安高兴说,“他给我开的方子,治好了我多年的盗汗,还便宜,一个疗程就百来块钱。张大夫说再吃两个疗程,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钱博江对这位张大夫更好奇了。
他问了路之后来到了二号区的诊堂门口,看见诊堂门口围了几个人架着梯子正在往门头上挂匾额,他之前所见过的那位老先生赫然就在其中,他在抬头查看匾额角度:
“再往右边一点……好,正了。”
果然就是他!钱博江心道。
那匾额是乌木金漆,上面写着“观脉堂”三个飘逸大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字是宇文恺写的,张仲景十分满意,抚须连连点头。一回头却看到钱博江站在一侧,认出了他来,惊喜极了:
“小哥!今日怎有空到此?”
钱博江:“……老先生,您这戏瘾还没过够呢?”
张仲景哈哈一笑:“人生如戏,怎会轻易过瘾?来来来,里面坐。”
钱博江无言以对,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张仲景请到了室内坐了下来。
“老先生,这间诊堂为何要叫观脉堂?”钱博江好奇问,“可是出自《伤寒杂病论》中的‘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一句?”
张仲景端起茶碗的手一顿,他好像的确是在自己的书中写了这句话。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秉持的诊病原则。
他笑眯眯的:“小哥也看过这本书?”
钱博江:“那当然,学中医的哪有不看医圣写的《伤寒杂病论》?”
这可以说是祖师爷的开山之作,多少经典汤方都出自这里,历经千年而不衰。
提到这本书,钱博江的脸色变得正经严肃起来。他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了这件事。他对张仲景报出汪佳佳的那张药方,这上面的内容他早已经记在了心里:
“您还记得几天前给一个女孩子开的这张方吗?”
张仲景讶然:“自然记得。”
钱博江:“我想请教一下老先生,这方子应该是脱胎于《伤寒杂病论》中的半夏泻心汤,只是做了大幅度的更改。我看了之后有些不明白,想问问您为什么这么调整?”
他这话其实说得含蓄。
实际是钱博江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能是那本《本草纲目》引起的。再加上最近来了好几个照方抓药的,所以他有些担心。他想要来看一看,如果有问题的话也正好可以提醒一下。
毕竟,这些都关系到病人的健康。
张仲景恍然大悟:“啊,是那个药方。”
他当然记得:“我去掉了几味药,又加了炒白术与茯苓,然后还调整了黄连和干姜的用量。”
钱博江点头。
张仲景开口:“我问你,炒白术与茯苓针对什么症状?”
钱博江脱口而出:“这两味药是苓桂术甘汤的核心配伍,主治水湿内停。”
用西医的话来解释就是肠道水液代谢异常。
“不错。”张仲景夸他,“当日我观患者舌苔白腻,腹胀便溏,脾虚湿盛,便加了这两味药。从脉象上看,她是上热下寒,且她的下寒又重于上热,所以我加大了干姜的用量……”
他对送了一本书给自己的钱博江很有好感,将其视为学生子侄,对他讲述自己当时的辨证逻辑,抽丝剥茧,十分细致。让他欣喜的是,钱博江显然功底也不差,听了后还能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
有问有答,于是,两人对这个病例很有热情的讨论了半个小时。当然,主要是张仲景说,钱博江听。
比起讨论来说,更像是传道解惑。
钱博江在听了开头后就知道自己是误会这位老先生了,对方的中医造诣十分深厚,他甚至觉得比他爷爷还要更强一些。而且走的是纯传统路线,很是难得。
“你适才也说,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张仲景讲到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即便是同一个病,反应在不同的患者身上也会出现不同的症状,要学会辨证而不是死记药方。若只知执原方治今病,便犹如刻舟求剑了。”
钱博江脸色通红。
他虽然当时驳斥了自己的父亲,但心里未尝不觉得那方子的确是更改太过。大家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用药的,那必然是经过了验证的经典,这么大的配伍调整有必要吗?真不是乱来吗?
如今被张仲景一说,就很是羞愧。想来,也是自己被经方和权威箍住了。
他也学张仲景拱拱手,做足了古礼:“多谢老先生点醒我。”
又闲聊了几句,钱博江便想要起身告辞,却被张仲景叫住:“小哥不急着走,来来来,正好来看看新到的这批药材,帮我处理一下。”
他可是记得这位小哥在抓药的时候是极为娴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