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又精又邪(第2/4页)
那些昨夜因挖尸而对巡天寮心生怨怼的,今日之后,恐怕还会自愧于此,感谢巡天寮给了他们家亲人死后体面。
颜浣月预感到汀南之事到最后,必定是巡天司与明德宗得尽声望,就如同许多年前战死几代人的天衍宗,一呼而百应。
她记得以前在明德宗见季临颂时,此人敏锐非常,可以称得上秉正,但似乎不是会用这些手段的人。
他既是明德宗刑堂司事,又因巡天司是明德宗牵头所立,也兼为巡天司司事,问世自不会少。
若他往日是这般行事的,必定会有人传扬,可她从未听说过此类事。
但她其实也与他根本不相熟,有极大概率是因她见识不够才没有听说,他到底是如何行事的,她并不全然清楚。
她吃了一颗抑制死气的丹药,目前的情况是,她对还阳丹的猜测是否为真相,还有待考证。
至于怎么考证,仅解决目前的尸妖是不够的,只能继续揪出幕后之人了。
她顺着原路往回走,方才她探查时,几家人对于教习邪法的先生的外貌表述是一致的。
古怪的是,有两家人是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单独见的先生,难道一个人还能分成两个不成?
除非是一个团伙,用什么法子装扮成同一个模样,也根本不在意会被人记住这幅假样貌。
她本欲再求证,回去的路上又经过了另外几家,原本想问事,但几室皆空,应该是去三阳谷地看祭仪去了。
算了,经过今日,明日她拜访问询时应该能问出更多话来。
等她撑着伞走到巡天寮后街时,又遇见那个叫孟遥的年轻男子。
他坐在小摊后,远远瞧见她,便着急忙慌地取出雨伞撑起来,提着一盏精致的走马灯踏着地上的雨水跑过来。
满眼是抑制不住的崇拜,面色微红,恭恭敬敬地将灯递到她伞下,轻声说道:“送给大人。”
颜浣月垂眸看着描画精致的灯笼,拿灯笼的右臂因为两伞之间的间隔,已经被雨洇湿了大半。
她略微向他倾了倾伞,解释道:“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姓颜,只是一介小修,你这灯笼很是精致贵重,但我恐怕暂且用不上,不如你留着卖吧。”
孟遥仍不曾收回手,任凭衣袖被大雨淋湿。
他原本设想的是她无论怎样都应该会问一句“为何要送我灯笼?”
他便会说道:“因为我仰慕大人,想变成像大人一样厉害的人。”
这样,只要是个人,见别人如此仰慕自己,心里多少都会熨帖一下,这心上的距离不就拉进了吗?
谁知道她连问都懒得问,直接拒绝了。
拒绝时还夸了一下他做了大半天的灯笼,让人突然不知该怎么接话。
但不得不说她还蛮有眼光的,这灯笼嘛,他为了装相,确实费心做了。
“今日做这个就是为了送给姑娘的。”
颜浣月打量了两眼,伸手接了灯笼,说道:“那好吧,多谢了,七夕佳节将至,不知我有没有能耐尽快赶回去送给我夫君。”
说着又趁他疑惑时往他手里放了些钱,便提着灯踏雨走过小巷,翻过后墙进了巡天寮。
什么?
还有夫君?
他们只在昨夜短短时间内根据公子的话锁定了她,谁会去想公子喜欢的人竟然会是个有夫之妇?
要不然,还是……直接杀了焚毁吧?
但是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说的夫君,其实就是公子本人。
公子昨晚不是说了嘛,姓颜的女子喜欢他,他们两个人收收放放的玩呢。
谁知道公子那种心思难测的人谈情说爱时会做出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
这要是听了绘老的话,理会错了公子的意思把人给杀了,那可就不好再把她变成尸妖给公子送去了。
他怕会把公子给气暴毙,到时候他的灵石谁给结算?公子气死在汀南,他们剩下的人在家主手下能好过吗?
不是他愚笨不知如何行事,实在是上面的人意思不明确,平白让底下人胡乱猜测,摸不清上面的真实意图。
就算是给个聪明绝顶的人来,若是想得不周到,也得翻个大跟头。
这事绘老恐怕也不知道,更不能去问公子,若这女子口中的夫君是公子,那还好说,若她口中的夫君不是公子,那岂不是更要惹公子忌讳?
孟遥行事谨慎,察觉到有可能出错,便撑着伞走到巡天寮正街上。
正街上聚集的民众白天便都回去了,也有去看大祭仪的,此时街上除了一些过路人,就是几个步履匆匆的巡天寮中人。
孟遥在门前徘徊了几遍,从往来的人中挑了一个打扮有些像玄降弟子的人。
玄降中人,有利无义,有好处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