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禁足(第2/7页)
一道黄符挡住了她的手,地上的少年眸色阴沉地看了她一眼,霎时间洞内风烟俱寂。
少年咳着血,艰难地平缓着呼吸,许久,才勉强有力气说话,语调艰涩地问道:“你引我到此,原来是为了杀我,可我根本不认识你,与你有何过节?”
织絮扇向他的手还未拂开黄符,闻言不禁蹙眉,转瞬之间反应过来他的目的,可已经迟了。
一道凛冽的剑气携着寒气直斩向她的右手。
织絮却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地上咳血的少年,轻轻向那道剑气弹了一指,杀意并不深重的剑气刺向洞壁,在无数符篆之上劈开一道二指宽的剑痕。
她垂眸看着他,轻笑道:“呵,竟然不笨不蠢,心狠手狠,不过,小公子,你还太小太弱了,上一个跟我玩心眼的已经至少轮回三次了,你并不了解我,玩这么一手,真死在我手上,如何?”
裴暄之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了一把唇边血迹,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传声道:“我既然敢动手,你真以为你能杀了我?”
织絮但笑不语,阴窃行事时环节越多,布局越周密,环环相扣得越紧密,越容易出意外。
计划简单易行,成事机率,虽则方式低劣,可现实中的斗争,就是如此讲究隐蔽、快速、高效,越简单易成越好,哪里有那么多虚浮华丽的手法。
这小孽障可真是大道至简、能屈能伸,也不在意脸面。
他肯定有什么办法知道裴寒舟有没有往这边来,才决定要不要出手。
她抬眸看着已经站在裴暄之身后的裴寒舟,并不解释什么。
只是直接踮脚向后飞去,落到石台上盘膝而坐,指诀捻起,双眸轻阖,淡淡地说道:“将来我会去长安一趟。”
裴寒舟给了裴暄之一瓶丹药,平静地说道:“令主不必突然记挂,那二位皆已作古。”
织絮缓缓睁开眼,脸上细细的刀痕们微微波动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径自跛到一边吃药的清瘦少年,又看向裴寒舟,说道:“你信我将他引来要杀他吗?”
裴寒舟看都不看退到一边兀自吃药擦血,一脸无所事事的少年,只说道:“你毫不费力就可以杀了他,可你说你浑身的伤都是为他所伤。”
织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一直不信呐,不过,你信与不信都于我无碍,既然我与他素有旧怨,这天衍宗留待不得,不若我去明德宗拜访拜访。”
裴寒舟说道:“温掌门不在门中,旁人不知底细,令主且暂就于此吧。”
织絮瞥了一眼立在裴寒舟身后冷眼看着她的裴暄之,俄尔笑道:“你说呢?”
裴暄之冷笑道:“隔墙邻篱,冷刃高悬,未闻欲杀人者询受害者可否为邻里之事。此宗之内我作不得主,问我也是浪费口舌。”
这颠倒是非的东西竟如此入戏。
织絮不怒反笑,“你我既都是客居他地,不如暂且讲和,我此前并不曾暗中犯你,以后恐怕也不会,你也莫来犯我,如何?”
裴暄之瞬间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她没有将哭灵刃的事说给父亲。
他在近日察觉到哭灵刃残存的气息,知道那魅妖还活着,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
是以他以为既然她这样还没死,那她说的话,父亲可能会信。
近来观察了多时,父亲从未试探过他,他始终摸不清父亲想法。
为此,特地前来一探根系,却反倒从他们二位的反应中知晓了更多的事。
可是,哭灵刃的事,她昨日不说,今日不说,明日就不说了吗?
这事早晚还是要解决。
只不过,眼下看来父亲与她信任不足,她倒是有自知之明,若是说了只会被揣测到她下毒手往他身上种了什么邪物,还要栽赃,旁人更不会信她。
所以她暂时已不算什么威胁。
他又激烈地咳嗽了几声,哑声在裴寒舟心里埋了一根钉子,“她下手实在太狠,不知怎么,孩儿总觉得骨血之内,有些暗痛,一阵儿又没有了。”
织絮掐诀阖眸道:“还知道疼就最好痛改前非,若再有下次,必打断你的筋骨,剥了你的皮……”
裴寒舟冷声说道:“小儿体弱多病,经不起恐吓,还请令主谨言自重。”
听他这么说,裴暄之实在忍不住撇了撇嘴,当即转身出了洞府。
如今他想知晓的都已知晓了,甚至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里面那位,无疑就是他的生下他的魅妖,至于“令主”的身份,不外乎妖主横玉的那位妃子。
听说那位已因横玉之母薨逝,悲痛过度,追随而去,事实却是在人族“隐姓埋名”“归隐山林”“阖家团圆”。
这该是市井话本里最常见于她这角色的结局,可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