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页)
贺越邱高兴地刚要说话,又想起医嘱,担心甄甄会惊恐发作,又生生地把话都咽了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心里打好主意,只要甄甄表现出哪怕一丁半点的排斥,他就马上停下来,出去找陪床护士来喂。
出乎贺越邱意料的是,甄甄对他的接近没有任何反应。为了验证,他还试探着轻轻喊了一声,甄甄依旧一动不动。
贺越邱心底涌上一阵希望,他回想着医生的用词,都是“也许”、“可能”这种概率性词汇,说明连医生也不能确定那些应激反应就一定会发生在甄甄身上,也或许……是因为甄甄对他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也还是愿意相信他。
贺越邱很卑劣地为自己的猜测而生出庆幸,他坐到病床边,把食盒打开,吹凉小粥,舀起一勺喂过去。
甄甄没有任何反应。
贺越邱眼里透出一丝难过,反复斟酌着,低声道:“我知道我是个混账,无论说再多做再多,都弥补不了昨晚对你的伤害。但不管怎么样,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先养好病,再跟我好好算账,行吗?”
他期盼着能够得到一句回答,哪怕是像昨晚那样声嘶力竭的诅咒,也要好过现在的不言不语。
但他的期盼注定要落空了,甄甄连呼吸声都很微弱,不仔细听,都要疑心他已经没了气息,就更不可能再给他任何回应。
贺越邱纵横商场多年,翻云弄雨煞是威风,鲜少有这样束手无策的时刻。
他咬咬牙,想强硬一点,让甄甄喝下这碗粥。然而汤匙递过去,却只能停留在唇齿之外,那张因生病而缺少光泽的唇瓣紧紧闭着,抿出极淡极浅的一点粉色。
贺越邱确信甄甄现在应该是清醒的,他语气重了些:“不管怎么样都要吃饭,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再任性,乖,把这些吃完。”
他尝试几次都无果后,语气又有些崩溃,不自知地带上一些哀求:“甄甄,宝贝……别拿自己的身体惩罚我,好吗?你吃一点吧,就只喝一口也行。”
但甄甄就如一个被拔了发条的木偶,规规矩矩,却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对贺越邱的百般哄劝都无动于衷。
贺越邱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放下碗,猛地站起来,被甄甄空洞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这还是活人吗?他还有呼吸吗?他的胸膛起伏的弧度堪比一只早产羸弱的猫崽,连睁眼都没有力气,好像下一刻就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贺越邱慌张地按响床头铃,护士长很快就带着值班医生进来,一番人仰马翻地检查后,年轻的医生说:“可能是分离性木僵,对目前的病情没什么影响。”
贺越邱皱着眉,又着急:“你说清楚点儿。”
医生面露难色:“这……一般是心理应激触发的。他应当是受到了很严重的精神创伤,大脑一时处理不过来,就分离转换性障碍了。临床表现为肢体僵直、对外界无反应,但神经系统无器质性异常。张医生难道没有告诉您,让您多注意一下病人的心理状况吗?”
贺越邱如遭雷击,身体晃了一下,喃喃道:“他,他是说了,但他说的是可能会应激,对我产生排斥,他没有说会是这种……”
“分离性木僵。”医生提醒道。
贺越邱的脸色太难看,一半恐慌,一半又很悲伤。他出于医者仁心,安慰道:“这种多半是突发性的,持续时间通常不会超过48小时,您可以耐心等一等,说不定病人睡一觉再醒过来就好了。”
贺越邱已经不敢再相信医生嘴里的不确定性用词了,他也不敢再心存侥幸,看着这样了无生气的甄甄,贺越邱痛苦地想,还不如应激。哪怕让甄甄再恶毒地咒骂他、撕打他,也好过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像水晶棺里醒不过来的睡美人!
年轻医生又检查了一遍,换好了吊瓶,确定甄甄没什么大碍后,才和护士长一起离开。
临走前,贺越邱无助地问:“张医生说他现在很需要营养,可他根本没有进食欲望,我喂他什么都不吃,这该怎么办?”
“哦,这个啊,现在输的吊瓶就是配好的营养液,能撑两天,后续看他进食欲望强不强烈吧,实在不行就上医疗手段。”年轻医生说。
贺越邱回过头,看向病床上的甄甄,那双他无数次亲吻过的,顾盼生辉的眼睛,如今已毫无光彩,更看不到半分曾经会因他而生出的湿润又依赖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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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几天状态不是很好,尤其是今天太崩溃了,不仅是被举报被骂,更重要的是我不得不一直被迫改文,哪怕不是为了擦边涩情为目的,是情节发展必须经历的,也要把它改得面目全非,这让我真的很伤心也很烦躁痛苦,因为前面一年我的写作状态非常不好导致我接连两本都写得不好,这本感觉有一些想法,我自己想很用心的写完这篇文,但是偏偏又事与愿违,不停地修改删减搞得逻辑不通,我很不想让读者看到的是被改得乱七八糟的一本文,也特别害怕因为这些事导致我后续写得不好看,虽然我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希望能够好好的写完这本,按最开始的构思写,除非不得已要改的内容之外,我希望最后结果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