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1章 陈韵棋、陈永明死了(第5/6页)

自夏昭衣和沈冽一进来,陈韵棋就一直盯着她,而夏昭衣和翀门恒说话,正好背对着她。

陈韵棋就这样看着夏昭衣的背影。

人人都说她们的身材相似,尤其是背影。

可是,谁要当她的影子!

谁要跟她相似!

她陈韵棋,就是陈韵棋!

随着夏昭衣的目光,石白锦和沈冽也转眸看来。

看到沈冽望来的黑眸,陈韵棋的手指微紧,攥紧膝盖,一度感到窘迫,想要将视线转走。

她一直清楚,她对沈冽并没有那么深的喜欢,只是见色起意,因他这份少见的好看而心动,仅此而已。

可是此情此景,陈韵棋觉得自己比死了还难受。

不……

为什么要难受,她不该退缩。

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她什么都不怕了!

沈冽的眼神很平淡,但他眉骨深邃,眼眸清澈点漆,加之在夏昭衣身旁时,他松弛自然,似冬雪消融,这随意平静的一眼,令人觉得清幽多情,似会说话。

陈韵棋终究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这几年她很少想到他,在路旁听到他名字时,才会心起稍许涟漪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是现在,为什么她浑身都觉得难受,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与委屈。

夏昭衣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

陈韵棋忽然开口:“阿梨。”

夏昭衣又停下,转头看她。

陈韵棋看着她,也看到了她另一边的石白锦。

石白锦有一张极美的脸庞,精致无暇,眼眸含水,又大又圆。

她也被晒黑了,但即便晒黑,都难掩她的风情娇媚。

石白锦好奇打量陈韵棋,方才乍一看,以为是农妇,陈韵棋一出声,石白锦才发现是个和她们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

陈韵棋一瞬错愕,从石白锦脸上看回夏昭衣。

她的心底更酸涩,更不甘心,更不舒服了。

为什么?

阿梨为什么能容忍这么漂亮的女人在身边?

她就不怕这样好看的女人,把沈冽的魂给勾走?

她真就那么伟大,没有半点妒心,真就那么坦荡自信,那么从容潇洒?

陈韵棋眼眶泛红,巨大的落差失衡如潮水般吞没了她。

她看不惯这样的人,她厌恶这样的人!

是阿梨觉得别的女人都不值一提,所以才不在乎?

包括她陈韵棋,也从来没有被当过一回事,连对手都不是?

夏昭衣一直没开口,等陈韵棋先说话。

陈韵棋却不知能说什么。

她也没有想到,她的情绪在看到石白锦的脸蛋时,一瞬之间全部崩塌。

好像这才看清,她多年来对阿梨的仇恨,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对方压根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从来没有。

夏昭衣等了会儿,又走了。

她一个字都没说。

陈韵棋也没再开口,目光呆愣愣的,看着身前的地面。

陈永明在相邻的木栅旁,背靠着角落而坐,面容死寂。

陈韵棋低低道:“爹,我难受。”

陈永明没有反应。

“我还以为,我和她的背影一样,会让她也感到不舒服。她会觉得我像是一根刺,只要我活着,就是在用刺扎她。所以,她一定对我有敌意,要抹去我这个影子。”

说到最后,陈韵棋的声音变得哽咽。

“可是,好像不是这样的。爹,为什么不是这样的,我讨厌她,我恨死她了!”

陈永明皱了下眉,侧头看一眼后面:“别吵了,这次或许真没活路了。”

“呜呜呜……”陈韵棋的眼泪一颗颗滚落,“我不甘心,呜呜呜,我不甘心!!!”

三月中旬,袁暮雪带着两个徒弟来到盖汤城,将翀门恒带走。

七日后,陈永明被押往断头台。

陈韵棋也被押去,被迫观看父亲行刑,而后当天傍晚,一碗毒药端到她跟前。

陈韵棋往后缩去,抬头瞪着送来毒药的几个妇人。

她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可是今日看到父亲人头落地,剧烈的冲击感让她魂飞魄散,她被押送回来后,浑身都在发抖,手指抽搐得无法停下。

“喝了吧,”一个妇人道,“这碗毒药,是给你最后的体面。”

陈韵棋疯狂摇头:“不,我罪不至死,为何杀我?!不是阿梨要杀我,对不对?她正眼都不会瞧我一下,从来没有将我放在眼里过,那是谁?是谁要杀我?!我要见阿梨,她会保我的!”

妇人眉眼凌厉:“是我们整个苍晋省的百姓,是我们全盖汤城的父老乡亲都要你死!叛国通敌的狗贼该灭九族!你凭什么活着?我们的爹娘和儿女都死了,你为什么能活!你必须要死!给我喂药!”

其他妇人们上前,强行抓着陈韵棋,掰开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