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第2/3页)
梁靖备受帝王宠信,他在云州又得罪了一帮子人,不想梁靖往高处走的人,被他得罪的人正好都可以借此攻讦梁靖,动摇圣眷。
最最关键的是,没人可以为梁牧的这十几年作证,单凭他一面之词,不足以服众。
即便萧宴宁这个帝王完全站在梁牧这一边,也挡不住一些人的怀疑,更挡不住悠悠众口。
今日耶律赫等西羌降臣的死,别人猜不出缘由,安王心里却清楚定然和梁靖有关。
耶律赫等人入京,帝王接受他们投降,从此以后,西羌降臣就是大齐人,他们会被受封,以前种种恩怨至此一笔勾销。
哪怕有着血海深仇,见了面也只能维持表面平和。
安王原本也以为耶律赫会在京城安然度过余生,毕竟西羌当众的刺杀事件,萧宴宁都捏着鼻子认了。只是安王到底低估了萧宴宁对西羌的厌恶,也低估了梁靖和萧宴宁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
梁靖可以说是萧宴宁一手带大的人,加上刺杀和梁牧的事情,萧宴宁岂会容耶律赫等人活着。
当然,要说真心话,耶律赫等人死了,安王绝对站在一旁拍手叫好的人。
既然这样,安王觉得梁牧更不应该和西羌王族扯上关系,更不该是那个当众刺杀大齐帝王的人,梁牧不该成为别人口中议论的对象,他从始至终都是大齐的英雄。
所以安王想着,不如带梁牧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待时机成熟,再以合适的方式把他的存在昭告天下。
萧宴宁和梁靖因安王的提议而沉默,两人都明白安王的担心,这世道,人心有时澄明如镜,有时却污浊似墨。
萧宴宁道:“三哥的担心朕知道,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看梁牧自己的意思,若他愿意如此,就让他跟着三哥去通州走走,也好散散心。若他不愿就此离开,朕也会想别的办法……”他眼中含了丝笑意:“再者明年开春,朕正有意遣官船与他国通商,船上也缺良将之才,到时正好可以让他随船出海。”
梁牧是个将才,身有血性,又过不惯日日躺在床上的生活。只是他失踪十多年,即便是出现在世人面前,也不可能官复原职,倒不如另辟蹊径。
安王闻言一惊:“皇上打算开海贸?”
萧宴宁点了点头:“工部的船坞再闲置下去,怕是要生锈了,正好拿来出海。”
安王肃然起敬:“若此事能成,既可扬我国威,又可充实国库,实乃大齐之福。”
见皇帝心里有底,安王这才告退。
安王走后,梁靖对着萧宴宁郑重一拜:“臣替二哥谢皇上信任。”
萧宴宁起身把他拉起来:“你别先想着谢,要看梁二哥身体恢复的情况,还有梁夫人的意思。”
海上贸易也有危险,时常会遇到倭寇,总归是有一定的危险,梁牧死而复生,霍氏都不一定愿意他出梁家大门。
***
梁靖从宫里回到福王府,梁牧已经醒来,正靠在床头看杂记。
他的脸因毒而毁,如今体内的毒素排了干净,脸上那些泛红的地方也开始流血掉落,也可以这么说他的脸正处在最可怕的时期。
梁牧虽然不嫌弃自己,但对着那张脸,他心里多少有点膈应,便让人把房内的铜镜都移走了。
说是等自己恢复往日的英俊潇洒,定好站在镜子旁照好几个时辰过过瘾。
梁靖回来后,梁牧立刻放下手中的杂记,他用稀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弟弟。
打量许久,他再次感慨:“我都不敢相信,你都成了兵部侍郎了。”
梁靖:“……”这话他都听好几遍了。
不过被梁牧这般调侃也好,他喜欢看梁牧眼睛灵动的样子。
梁牧啧啧称奇:“在我记忆中,你和七皇子还在梁府光着屁股打架呢。”
小孩子嘛,一言不合就打,打完就和好,和好之后就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当年的小萝卜头,一下子就长大了。
梁靖:“……”
梁靖憋红了脸,半晌,他道:“二哥,慎言。”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干嘛还拿出来说,他早就忘了当初干的蠢事了,萧宴宁也忘了,他们两个都忘了!!
梁牧恍然:“一时忘了,这是福王府,是皇上封王的住处。”
梁靖冷笑三声,他道:“二哥,你该喝药了。”
梁牧皱眉:“那玩意儿不是刚喝过吗?又要喝?”
梁靖冷哼:“二哥莫不是忘了御医的叮嘱?。”
眼见逃不掉,梁牧大手一挥:“行行行,都听你的,喝喝喝。”
一碗药灌下,梁靖把药碗放下。
看着记忆中还在因为分别红着眼圈的人,此时已经长大,还有条不紊地照顾着自己,梁牧眼睛又酸又涩,他道:“三弟,这些年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