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出走(第2/3页)

“有了昨日的教训,敌军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濮阳侵扰。”

荀彧望着顾至的目光专注而认真,口中之言,却似一道惊雷,

“我欲前往博平。”

三城之中,博平县距离濮阳最近,由南郡名士许汜代为监守。

许汜……

顾至努力回忆着这个名字,只回忆到光溜溜的一片空白。

三国人物太多,原著中涉及到的路人甲数不胜数,他实在想不起这位许汜是哪一号人物。

但是能让他稍稍感到有些眼熟的名字,大概率是史书或者原著中出现过的剧情角色。结合当下的局势、背景,顾至初步断定,这个许汜应当和陈宫一样,也是在这个节点背叛曹操的人。

那么,博平县现在可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陈宫已叛,城中诸事,还需要文若处理。若一定要走这么一遭,就让我去吧。”

顾至起身,在荀彧身边坐下,

“若博平县有异常,我便早些回来……”

“不可。”荀彧蹙眉道,“你身子未愈,还饮着药,岂可奔波劳累?”

“我可以把药带着上路。”

荀彧被这偷换概念的手法一堵,沉下脸:“胡闹。”

从未听荀彧说过一句重话,从未见荀彧冷过一次脸的顾至立即闭了嘴。

见此,荀彧缓了声:

“明日,我动身前往博平,来回大约需要四五日。顾郎这几日什么都不用做——记得按时饮药。”

顾至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徐徐点头。

荀彧顿了顿,暖如熏风的声嗓更低了些,如晃动的羽毛,一触即离:

“……生气了?”

“怕文若生气。”

“我怎会生你的气?”

拂面而过的声息带来一些燥热,可顾至全然没有关注的心思。

他的心里只想着一句话:

文若当然会生气。

因为——

当天下午,趁着荀彧忙于公事,顾至写了一封辞别信,悄悄塞在昨日那间卧室的枕头下方。

他带着行囊,带着佩剑,来到陈宫家。

陈宫住宅的附近围了一队士兵,以保护之名,行监视之实。

顾至悄无声息地飘进陈宫家隔壁的院子,又悄无声息地顺着两家之间的围墙,飘进了陈宫家。

他成功避开了外面的守卫,却避不开院子里的人。

陈宫正在院中烦躁地踱步,见到顾至,缓缓捂住胸口。

顾至停顿了片刻,确认陈宫没有因此倒下,方才放心地开口:

“公台,许久未见。”

陈宫脸色阴沉:“四日前才刚刚见过。”

顾至听而未闻。方才避着人赶路,耗了些许精力,见院子中有个马扎——在汉朝的学名叫作“胡床”,顾至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坐下。

被翻墙而入,还被抢了坐具的陈宫:“……”

直到坐好,顾至才纠正了开场白:“公台,又见面了。”

一听到“又见面”三个字,霎时间,一段极其糟糕的回忆攻击了陈宫的大脑,让他的脸色愈加铁青。

“风寒可好了些?”

这句关切,分不清真假,可不妨碍陈宫回以冷笑:

“托顾郎的福,死不了。”

顾至切入正题:

“元直可在?”

陈宫冷着脸,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他出去了,你要见着他,少说也要等一刻钟之后。”

顾至缓缓颔首,没再说话,竟像是要在这等到徐庶归来。

陈宫瞧着他这么不见外的模样,一口浊气堵在胸口。

眼不见为净,陈宫当即转身,往屋内走。

“公台,简单点招待,一碗温水。”

陈宫:???

他难道以为自己进屋,是为了给他倒酒倒茶?

险些摔倒的陈宫扶住门框,转过身,看到顾至唇角那道还来不及收起的弧度。

果然又是在戏弄他。

陈宫目中含刀:“顾郎就不怕我在水中下毒?”

顾至现出几分疑惑:“公台哪来的毒?”

陈宫道:“我屋中不但有毒药,并且,那毒药见血封喉,怕是顾郎饮下,就再也走不出我这院子。”

顾至却只是催促他:“那你快去。说得这般多,还没毒死,就先被你渴死了。”

陈宫未曾想到顾至竟连一点猜疑都无,对他说的话一概不信。

连口舌纷争都讨不到好处的陈宫忿忿进屋,忿忿兑了一盏温水,忿忿地递到顾至面前。

“多谢公台。”

见顾至竟然真的毫不犹豫地将盏中之水一饮而尽,陈宫心中愈加郁卒:

“你究竟从何处得知——我,杜、傅两家欲里应外合,引敌军入城?”

“此事乃机密之言,不可告知。”

得不到答案,陈宫没有再问,回到院中,颇有些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