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过寿(第2/5页)

这里头要么是皇帝赏赐的宝贝,要么是她收的人情,与裴府无关。

裴越悬着的心稍稍落了落,立在屋中,一时还没地儿落座。

艰难地穿过一屋子箱盒,来到南面炕床上坐着,这不便瞧见明怡已整理出一个不小的锦盒,“不就是过寿而已,姑娘家家的相互赠礼无外乎簪子步摇,湖笔卷纸,或扇子坠子一类,哪个像你,要搬空了库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裴府要去谢家下聘。”

“下聘”二字,砸在明怡脑门,生生把她给砸蒙了,明怡抬脚往裴越踹去,

“家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这是,挑贺礼而已……”

她承认是打算将能送的都送了,总归这些东西裴家也不会要,将来她也带不走。

“有你这么挑的吗?”裴越被她踢了一脚,也没好脾气,猜到她因李蔺昭之故,与谢茹韵关系不一般,要捡好的送,可方才进门瞧见她派了一地箱盒,他只当她要走,心弦无端紧了几分,这会儿还不好受。

明怡发愣地问他,“那该怎么挑?”

她两手摊摊,颇有些无措。

这副模样叫裴越想起初见她时。

他自问目光如炬,明察秋毫,有识人断物之本事,可偏还就被她给骗了,瞧瞧,这一脸呆气,眼神纯澈干净,没有一丁点儿杂绪,带着个丫鬟身无旁物地投靠他来,可不惹人生怜么,谁能想到就是她入了这京城的龙潭虎穴,将京城这口大染缸搅得动荡不堪。

可真真将他瞒得好苦。

裴越气得抬手往她脑门一弹,斥道,“你送这么重的礼,可想过谢家要如何回?礼过重何尝不是一种负担,你没来过京城,不懂京城人情世故,咱们裴家与谢家不过点头之交,你以少夫人身份奉上重礼,谢礼与谢夫人怕是要惶恐了。”

明怡方才还没想到这一层,被他这么一点醒,方意识到有些不妥,“是我糊涂了。”

脑门被他弹了下,实实在在有些疼,她捂着痛处,皱眉觑着他,

“我舍不得动你,你却对我动手动脚,裴东亭,你可别恃宠而骄。”

动手动脚,恃宠而骄……

词是这么用的吗?

她把他当什么了。

裴越给气得头晕,却也被她控诉地有些心虚,抬手将人往跟前一带,扶着她坐在自己身侧,心疼问,“真的疼?”

明怡指着脑门那处,“你所弹之处名为当阳穴,此穴管着人的七窍,你说疼不疼?”

裴越顿时懊悔不迭,将她的手拿开,掌心覆上去慢慢地揉,嘴上却还没饶她,

“多弹几下,没准将人弹笨一些。”

省得弄出太大的阵仗,叫他收不了场。

他掌心实在是烫,身上的气息极为好闻,明怡顺势便往后靠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吩咐,“这儿也疼,也给揉揉。”

裴越一手将人揽在怀里,圈住她,一手移至她鬓角太阳穴,继续揉。

不过片刻功夫,明怡换了四五处地儿,裴越见她使唤自己使唤得如鱼得水,气笑,圈住她那只手顺带往她腰间掐了一把,阴沉沉问,“这儿需要揉吗?”

痒得明怡吃将不住,忙不迭起身脱出他桎梏,扬声唤嬷嬷进来,收拾屋子,吩咐人将那些物件箱盒全给搬回去规整好。

随后又安排人擦拭屋子,这个空档,裴越和明怡先后去沐浴。

还别说,除了明怡,满京城还有一人,也这般派了一屋子礼盒,为给谢茹韵送礼而愁。

这人正是靖西侯府世子爷梁鹤与。

偌大的明间,灯火通明,地上摆了不小三十个箱盒,有大有小,里面均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玩珍品及珠宝首饰。

梁鹤与挑了整整一个下午,如明怡一般,觉着这个也好,那个也很中意,选来选去,快愁出毛病来。

他扶腰望着对面坐着的梁夫人,“娘,依我的性子,就恨不得全送过去,就怕谢二不收。”

这些箱盒全送过去,那便是正儿八经的聘礼了。

谢家定是要斟酌的。

梁夫人看着憨实的儿子,也是十分为难,“就是小寿而已,礼物不必过于贵重,你去年送去的不都被退了回来么,今年还不长记性?与长孙陵一般,送个差不多的物件便行了,人家收得心安理得,你也不至于失礼。”

梁鹤与不敢苟同,“不成的,母亲,今年与去年不可同日而语,今年谢二已然开始接纳我,我再随随便便送一份贺礼,显得不珍重她,届时谢夫人还不知怎么恼我,骂我没到手时鞍前马后,这不有了些苗头尾巴就翘起来,不把他们姑娘当回事……

梁鹤与说着,还眉飞色舞比了比自己尾巴。

把梁夫人给逗乐了,“你呀……”

上上下下打量自家儿子,模样俊秀,性情更没得说,待人也周到体贴,虽无李蔺昭那等骇世功勋,好歹能经营马球场,有自己几份产业,饿不着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