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今日也是昭哥儿生辰(第3/4页)
皇帝不显山不露水地用完早膳,接过皇后递来的茶,这方出声,“今日是什么风,将皇后吹来了御书房。”
上一回夫妻在御书房相见,还是皇后抱着章明太子的牌位,为李襄之事与他争执。
时隔三年还多。
皇后四平八稳坐着,还是不看他,语气也很冷淡,“今日是蔺昭生辰,我特意做了些糕点,想起陛下也疼爱蔺昭,故而送来与您尝尝。”
皇帝讶异,微微往后靠去引枕,语气明显松快几分,“原来今日是昭哥儿生辰,朕倒是忘了这事。”
皇后道,“陛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如何记得。”
她慢条斯理搅着一盅羊乳,加了些切碎的枸杞蜜枣,最后推至皇帝跟前,“只是想起,过去每每蔺昭过生辰,兄长总要亲自下厨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心里便剜肉般疼,谁能料到,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父子已天人永隔。”言罢抹了一脸泪。
闻弦歌而知雅意。
皇帝已明了皇后来意,拢着袖靠于引枕没搭话。
皇后见他不吭声,脾气又上来了,终于舍得将视线移至他面容,轻哼一声,“陛下,你别瞒我,我已知晓我兄长被押入锦衣卫大牢,你让我见他一面,我不信他会叛国。”
皇帝蹙眉道,“不是我不应你,是如今他被北燕人毒哑了嗓,精神失常,别说你,怕是蔺昭在场,他都认不出来。”
皇后睁大了眼,蚀骨的疼意窜上心间,双手发抖扶住小案,颤声问,“怎么会这样?你可有给他找太医?”
“已然安排。”
皇后一想到自己兄长受了这么多罪,急得热泪盈睫,“你将他关在何处不好,非得是锦衣卫地牢?你把他弄出来呀,那地儿进去了,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皇帝也斥了一声,“胡闹,他是朝廷重犯,朕不关押他,还将他放出来?你视国法于何物?”
皇后好似终于捉住了皇帝的把柄,冷笑道,“既然陛下要谈国法,那就该将他送去都察院,而不是锦衣卫地牢!”
“朕将他安置在锦衣卫,是恐人暗杀他,确保他之安虞。”
皇后才不信他,无非是将人安置在锦衣卫,好由自己把控案件进程。
不过这回她倒是忍住没怨怼皇帝,反而是两手一摊,打起了感情牌,“陛下看着办吧,你若不答应臣妾,臣妾今个就在御书房不走。”
皇帝不敢想象一贯骄傲的皇后会与他耍赖,瞠目瞪她,“后宫不得干政,这个道理你不懂?”
“臣妾不懂。”
皇帝给气笑,“朕看皇后还得善修德容,当知一国之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皇后一脸无畏,看都不看他一眼,“当初陛下聘亲时,臣妾就说得很明白,臣妾这性子鲁莽,吃不得亏,不适宜做皇后,陛下当初怎么说的,朕喜爱你的性子,天底下的皇后也并非要千篇一律,你就由着你的性子做皇后吧。”
皇后故意学着皇帝当年的腔调,满嘴嘲讽。
皇帝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盯着皇后面无表情的脸,是怒也不得,斥也不得,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一言未发。
僵持片刻,皇帝黑着脸道,“想要李襄出锦衣卫,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朕可以保证,只要他能开口,第一个审他的是裴越。”
裴越是恒王一案的主审官,皇后当然放心,但她不放心高旭。
“准一名太医和两名黑龙卫随时侍奉,这是我的底线。”
皇帝怒而起身,“他这是坐牢来了吗?他是享福来了!”
皇后也跟着站起,驳道,“认罪状未签,陛下便不能认定他叛国。”
皇帝反唇相讥,“只要证据确凿,即便不签认罪状,也能定他的罪名,那么多将士亲眼目睹他迈入北燕军帐,并放走一万余兵,这是不争的事实,倘若那回,他一鼓作气拿下南靖王,我大晋将无敌于四海,”
皇帝双目睁圆,眼底难掩恨意,“可他没有,他怕狡兔死走狗烹,故而养寇自重。”
只要南靖王在一日,皇帝就不敢除李襄的兵权,七皇子便有这么一奥援。
皇后也不甘示弱,一步一步逼近他,“所以,在陛下您的眼里,他是这样的人,是吗?他为了给皇儿积攒夺取太子的本钱,便放走南靖王,是这个意思吗?”
皇帝没吭声,可眼神明明白白表示,李襄就是这个打算。
皇后失望地冷嗤一声,目色坚毅,“陛下,若李襄最终被判定叛国,我李秀宁自刎,以谢天下!”
“你……”皇帝屈起手指指着她,指尖发颤,“你威胁朕?”
“这怎么能算威胁?”皇后满脸无辜,摊手靠近他,“李襄叛国,身为李襄嫡亲妹妹,我不死,不给您那娇娇闵贵妃让路,留着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