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6/7页)
实在吃不住了,黑皮青年终于松口:“俺招俺都招,大人啊…别打了…”
孙思秀抬手,行刑的两个衙役放下铁板,将人像件不值钱的物件一样往地上一丢。云崇青移步,站定在青年头前:“说吧,开义县的香公馆谁开的,你们卖了多少看不顺眼的男子进去?”
“俺俺…俺不知道谁谁开的,只只晓得赌坊里里输银子的男子,但凡长得不差的,赔赔不上银子就就会被强押去去香公馆卖卖几天。”
“赌坊?”云崇青敛下眼睫,看向男子血淋淋的臀腰处:“三和赌坊?”
黑皮气若游丝:“是…是叫三和赌坊。”
田芳的儿子蔺中睦有输过银子吗?云崇青回想田芳那封陈述,陈述里蔺中睦一直在给母亲银子,而且每次数目不小。
“你们卖过几个?”
黑皮迟了两息,回到:“九…九个。”
九个!惊堂木都要被孙思秀捏碎了。云崇青眼里冷色:“卖过官?”
如死狗一般瘫躺着的黑皮,不禁一搐。
什么?别说孙思秀几个了,连记恩都惊愕。云崇青脑中是昨日林中镇街心景象,他们要擒他拿来卖的语调,不像是没干过卖官儿这茬:“说吧,卖了谁?”
黑皮害怕,全身战栗。
“还想要命吗?”云崇青舌抵在牙尖上。
过了足有十息,孙思秀抓起惊堂木。黑皮吭声了:“抚抚州知州…陆陆离。”交代了,立马又辩解,“不不不是俺们掳的他,是是有人掳了他,出出一千两银子,让俺们送他去去的香公馆。俺俺们当时不知他是官…是是后来才知的。大人饶命…”
陆离?蒋方和呆了,他师兄跟这位是同科。两人还是至交好友。
“是谁掳的陆大人?”孙思秀追问。
黑皮连摇头:“不知,俺知道的全说了,再没有了。”他感觉这回自己定是没命活着离开县衙了。当初把陆大人交给他们的那位就警告过,一旦事情泄露,他们都得死。
“你们…你们简直该死。”孙思秀惊堂木都不拍了,满脑子都是他辖下的刁民卖五品知州去脏地。
云崇青再问:“陆离被囚在那几日?”
“两天。”黑皮再次自辩:“大人,俺们当时真不知他是个官。”
“那后来是怎么知道的?”云崇青蹲下身。
“在…在抚州见着的,陆大人一直跟祥银楼过不去。”对着这张漂亮极了的脸,黑皮骨头缝里都往外钻寒气,自个昨天怎么就瞎了眼惹上他。
云崇青点了点头:“同伙呢,哪几个?”
老老实实一一报出。听着名,孙达让衙役去牢房提人。
没见到想见的那张脸,云崇青不悦:“把林宏山一并提来。”
黑皮小声道:“大人,没没林宏山。”
“我说他有就有。”待人押来,云崇青放言:“你们皮都绷紧点,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答的我不满意,便将你们连带供书全部送去抚州陆大人手里。到时是剥皮还是抽筋,啧啧啧…”
“大人,俺没掺和那事。”林宏山惊恐。
云崇青笑道:“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我问…你们答。”
还是他老弟会玩,记恩双手抱臂,恶人就该这么治,什么感化都他娘是笑话。以恶惩恶,才能叫他们怕。
“说谁让你们掘的穿山路?”
“林宏山。”黑皮抢先。
知道这位大人凶,跪着的几个不敢含糊,均离林宏山远点,指向他:“是林宏山撺掇俺们掘的路。俺们当初不想的,都觉那几里路是大伙费心费力铺的,留着去川宁也方便不少。可他却说路不吉利,全是亡魂。不掘了,万一怨鬼再找回去。”
云崇青听出音了,走向林宏山,好声问道:“这么怕你兄弟的亡魂回去找你,你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儿?”
林宏山额上冒汗,他怵极了姓云的,不自觉地往后挪退。戏文里那些乖戾狠辣的纨绔,应该就是云崇青这样的。
见状,云崇青也不追问,只给蒋方和使了个眼色。蒋方和会意,移步到林宏山身边,防他自绝。
待一行离开大牢,都午时了。孙思秀是万没想到,林宏山竟知道山体会塌陷,只从他嘴里抠不出是谁主使。
“大人相信林宏山没经手?”
云崇青浅笑。命都快没了,林宏山也咬死他仅是进山设陷捕猎时远远窥见一眼。他们除了相信,还能真的把人打死?因为窥见一眼,却未阻止兄弟再进山林修路,所以心里有鬼。也说得通。
“我们谈谈红杉县路道的事。”
闻言,孙思秀一愣,但也仅是瞬息:“是。”
去到客院,云崇青引几人进他房间,拿出响州府地舆图,冲孙思秀道:“你在吹郧县应跟谭毅交流过,我的想法是先打通红杉县五镇十六村。你有经验,可以自规划路道图。只要合理,银子我拨。”